,如果不是此刻又有電話進來,這一夜本該多麼平靜無瀾。
吳桐心中惴惴,煩躁地翻個身,不去管手機,改而直面厲仲謀的睡顏。
她捂住耳朵,然越是躲避,越是覺得那振鈴聲惱人。
不知有多少個來電,對方鍥而不捨,手機停了又震,吳桐霍得掀開眼。
吳桐唯一能慶幸的是厲仲謀睡得很熟,她費了很大勁才將這個男人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拉開。
她在這薄如面板的睡衣外套了件睡袍,赤腳踩在地毯上,手機拿在手裡想要關機,可看著堅持不懈地閃爍著的螢幕,終究沒忍心,躲到陽臺接電話。
只需偏頭俯瞰,曼哈頓的夜景便可盡收眼底,吳桐沒心思看半眼,接起來就說:“向佐,我和厲仲謀已經結……”
打斷她的,是陌生男子的聲音:“對不起,我們酒吧馬上就要打烊,這位客人喝醉了,您能不能來接他?”
吳桐聽不出絲毫異樣,來回踱著步,夜風吹著,睡袍飛揚而起,有些涼,她不禁打了個冷戰:“能不能幫我翻看一下通訊錄中有沒有叫Gigi或者,梁琦的號碼?”
對方的回答令人頹喪,漸漸地語氣便有些不耐,二話不說報上地址後又道:“再不行,我們打烊了,只能讓您朋友睡路上。”
聽著忙音,吳桐一直咬著牙齒。
這個此刻大概早已爛醉如泥的男人,曾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借給她肩膀,在她最黯然的時候逗起她第一抹笑,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在她舉棋不定的時候悄然而退——
她想到這裡,自嘲的笑了出來。有她這樣對待朋友的嗎?這時候吳桐終於坦然,看時間,進房間,換上外出的衣褲。
臨走前她在厲仲謀睡夢中平展的眉心吻了一下,還沒直起身體,厲仲謀眼睫一顫,惺忪開口:“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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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心頓時跳到嗓子眼,厲仲謀眯著眼伸臂過去,要摟她,手臂撈了個空,這才睜開眼。
吳桐幾乎聽見自己太陽|穴跳動聲,聲音倒是不徐不緩:“思琪,她,喝醉了,我得去接她。”
“這麼晚了,我叫司機過去接她。”
厲仲謀作勢要起,被她攔下:“不想麻煩別人,不太遠,我可以自己開車去。”
這女人真是有精力,厲仲謀鬆開了手,躺回去:“早去早回。”
Part3
夜闌人靜,吳桐猛地剎住車,摩擦音大得驚人,刺得耳膜疼,她這一路飆車來,骨頭都要顛簸的散架,她把車停在路旁,一路小跑進了門店。
這間酒吧地段好,思琪帶她光顧過幾次,此時已過了打烊時間,侍應生正在搬桌椅打掃,她一路擦著擁擠的桌間距來到最裡間的吧檯。
向佐趴在那裡,高大的身影此刻看來如此脆弱渺小。大概是喝的醉極了,她到了他身旁他也沒動靜。
吳桐招呼其中一名侍應生過來,取皮夾拿錢:“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他弄上車?”
話音一落,吳桐餘光瞥見向佐動了。
片刻後向佐已扭過頭來直面她,他看著這個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的女人,似笑非笑:“你還是來了。”
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誆騙,吳桐拔腿就走,他按住了她的肩膀:“我不想一個人,今晚陪陪我。喝一杯也好。”
向佐看著她,眼中是充血的。
曾幾何時,她在那個失魂落魄的午夜雨中,也曾對這個男人說:“今晚,陪我。”他當時慷慨地給予她一個暫避的港灣。
可她現在——
“走吧,我送你回家。”
向佐笑容越發燦爛,目光越發森冷,悶不吭聲,打響指要酒保過來。
這酒保聯合向佐一道誆騙了她,他給向佐倒了一杯,又陪著笑為吳桐調一杯果酒。
吳桐捏著細長的杯柄不動,向佐繼續喝酒。
空氣中酒氣靡靡,燈打下的光流溢在杯口,那是居心叵測的紅,吳桐看著,眼睛泛澀。
“他怎麼肯放你出來見我?”
這麼簡單一句話,向佐咬字都覺得吃力。只是難過,除此之外,什麼情緒都沒有。
“他以為我出來見思琪。”
向佐手一抖,差點抓不穩酒杯。
對這兩人來說,他果真是可有可無——向佐仰頭迅速灌完餘酒,沒看她:“我去下洗手間。”
他下了高腳椅,沒走幾步腳下就趔趄,見他這副樣子,吳桐握緊了拳頭才忍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