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在乎你……我需要你……我只有你……我愛你……”
情話不是不說,只是時間不到。當歷過愛恨,當經過生死,當度過悲喜……也許只需要一束陽光的點照,一碗普通的魚粥,一滴釋然的淚水……就可道出愛的讖語。
康熙二十三年臘月,剛回京不久的聖上謁陵三日,祭祖迎新。
歲末裡,太皇太后未去,皇太后亦不會去,皇貴妃忙於年節自亦不隨。
老年人夜裡睡得總是時少,起的便早些。后妃子孫們都已去了幾茬,皇太后才睡綿綿而來。
時已近午,外寢裡除了太皇太后與皇太后,便都是慈寧宮本有的奴僕。
布木布泰吃了口□,便見歪在對面之人哪還有一丁點皇太后的架式,哈欠連連眼淚直溢,便只能搖頭:“看看你什麼樣子,這皇上在時也不見你怎麼遲了時辰、輕了裝容,怎麼皇上一不在你反落了事去。這一連兩日的反常,道是針對哀家不成。”
“哈……”寧芳先上了個哈欠,整了整面容才道,“我哪敢,只是這兩日不知怎麼了,老是睡不醒似的,昨天吃著吃著便差點睡過去,你看,這鼻頭還紅著呢。”
“怎麼?”還真有塊紅。
“喝那什麼骨頭湯一犯困便先餵了鼻子。”
布木布泰和著蘇茉兒看她那樣子,也知道是真有其事,還有不樂的?
反正皮也厚了,再加上睏乏,寧芳也沒精力計較什麼臉面了,趴在几上晃著晃著便不動了。
布木布泰也不去惹她,見她眼下少有的出了暗陰,唇色也淺了不少,便招了溫腕來詢問。溫腕只說是幾日裡越發睏乏,連吃飯都不願的只想睡覺,卻也不見怎麼不舒服。皇上走前雖也如此到也沒怎麼嚴重,便也沒尋太醫問診。
尋思了半晌,布木布泰還是不放心,心下想招太醫來看看卻不知怎的止住了。
“那個遊大夫可還在京裡?”
溫腕聽太皇太后問起,便道:“南巡跟著回了京,說是年後再南下。”
“你去使小九子把他招來,給你們主子好好看看吧。”布木布泰看了眼已然熟睡的某人。這女人,還是把她看好得好,免得再給皇上惹了麻煩那。
蘇茉兒看著自家格格,雖是滿面無奈,可誰不知她是實則關懷呢。
寧芳睡夢裡正啃著蛋黃細蓉的月餅,那個香啊。可忽來一陣異味引得她反嘔著醒來:“什麼味兒?”
蘇茉兒正由貢盤中取出盅來,揭了半邊蓋兒:“小主子真是靈鼻子,這可是太皇太后親叫小廚房現殺了那近三十年的鱉兒給您熬的湯水,雪白雪白著呢。給您去去困。”
還來不及說句感謝的話,隨著蘇茉兒越移越近,寧芳喉道、胃腹裡便像突然起了義般翻江倒海,止不住地往外嘔吐。
蘇茉兒見她吐了,忙往前去。可偏偏寧芳一臉子懼怕、嘔吐不止地叫她把東西移走。眾人見她這般,都嚇住了,只能隨了她的意。可這嚴冬臘月的,屋裡起著火龍嚴嚴實實的,一時半刻那湯味兒又如何能散去。於是便聽著皇太后西里嘩啦往外吐,見著她連著水兒把本就沒進多少的腸胃吐了個空。
等著眾人心領神會洞開門扉清空了氣兒,止吐得人兒卻已然氣虛地昏了過去。
太皇太后忐忑間便要問招太醫時,小九子正領了遊大夫而來……
布木布泰低首著聽那老大夫一派說辭,半天到沒說什麼。再望了一眼床榻步已然梳理過之人,盡真不像已然四十而過的婦人。
“蘇茉兒,你親自領了大夫去吧。”
蘇茉兒抖了抖眼神,答應著一聲便領著遊大夫退出去。
冬日的陽光總是短暫的。西偏的日頭透過洞開的門扉暗暗地打在布木布泰的眼輪。這個傍晚,她似乎睡著了,又似乎想起了許多舊日的時光,和著未來可能的紛繞,一一劃過她的神志。
命運總是超出你預料之外的起伏。卻不只這新起的一浪兒將帶走多少的算計、亦帶來幾多的刀火……
寧芳像是走了很長的路才得以停下。睜開眼來——還好——有她熟悉的溫腕,雖然有霎那她會希望是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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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是那個叫她再難放開之人,把著她的手於臉頰怎麼也不願放開。
雖然像重新曆劫了一場,可滿滿地情感圍繞著此刻神志還未能完全清醒的寧芳。
“你幹嘛又哭又笑像個傻子?”
“呵呵……嗚嗚……寧寧,我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呵呵,我要做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