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位曹公子長得還真好,真真是大觀園裡生成的美公子。寧芳自穿了這一遭,男人也是見了不少,可愣是沒人比此人更白馬了。當然,小三也是不錯的,只是以面相來說還是瑕疵有餘、天生不足。
曹家雖是包衣出身,可因為孫氏是皇上奶嬤如今又是一品夫人,再接夫曹璽明著官居江寧織造肥差多年,暗裡替皇上收集江南各類資迅,可以說曹家是皇上真正的親信,又坐在一座“金山”之上,故“富二代”曹寅可謂是自小以金錠子作耍。眼中無視金,心中更無金。富三代子弟才積攢的出得清儒雅知便提了一世在曹寅身上,與皇上身家的皇威與日積的霸氣自然是不同的。
見多了虎狼,小白羊自然是越發可愛的。
而曹寅相比其父的勤實亦多出甚多的聰惠來,他雖“身家”不錯,可歷來天威不測,多條人脈總是多條活路。
“家母時常提及太后主子,此次便囑咐奴才見了主子要替她好好行個跪禮……”一番不諂不媚的話後,“家母曾說起主子似乎愛食南面的吃食,奴才這次上京便尋了兩名南廚子……”
已經入夏,玄燁清洗了一番才坐下,喝了幾口冰鎮的湯水:“聽說曹寅這次上京隨了兩個南面的廚子送予皇額娘。”
“嗯。”
今日熱得不行,玄燁見她正晾著溼發,盤腿著在榻上玩著一個類似九連環的東西,便伸過中間的几子去把玩著還陰溼的發:“早上才洗的頭髮睡前又洗,也不怕犯頭痛,以後可不準了。”
寧芳無所謂的嗯了一聲。溫腕接收到皇上的視線便遵旨退了下去。
“這東西你不是不愛玩嗎?”
“呵呵,曹寅進了兩箱子南方的玩意和雜書,反正我等你也沒事做,就取出來玩玩。”
揣測“聖意”送上兩名廚子要是曹璽的主意,玄燁到不覺什麼,可今日——再加上慈仁宮裡那“礙眼”的兩箱子,怎麼想都覺得這曹寅不是個“老實人”。
“哎——幹嘛?”頭髮被拉痛了,寧芳停了手裡的東西看過去。
“別玩了,陪我說會子話。”
手裡的東西不上不下的,不過寧芳還是丟在邊上“爬”過去替他按著太陽|穴,知道他在為三藩的事煩,便想說些高興的事引開他的煩思:“你去看了惜珍出的小格格沒?可可愛了,那眼睛可漂亮了,一眼到底的清澈……”
寧芳自在那說著,可玄燁聽了沒有一絲的高興反而怨惱起馬佳氏。
馬佳氏一連兩胎皆是阿哥,素來皇瑪嬤便說她是有福的,自己便也喜歡此次能真的承了她的“福氣”多出一名阿哥,再加上察音察渾、保清,這一二年即便是再無出於皇瑪嬤面前也有些說詞,可如今——
寧芳見他眉皺得更深了,心情便沒有了剛才的輕鬆。
“很煩嗎?”
聽出了她聲音裡的交愁,玄燁睜開眼睛來,果然。便安撫一笑,順著她的發:“沒事,只是天氣熱有些累。”
雖然兩人都清楚不是那麼回事,可並沒有人點破。
玄燁趴著,寧芳替他揉拍著背。
最近的氣氛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有種淡淡卻不能忽視的煩愁。同過去多年一般的相處,可寧芳總覺得哪裡不對。心裡,開始有種不安。特別是兩個人獨自的時候,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羽毛撓著她的心,不癢,卻令她惴惴不安。
這個夏天真的非常悶熱。
“皇上今日沒有宣後宮侍寢。”
董氏點了點頭,歪在床上眼光迷離。
她不是張氏,放著那麼好的機會只被動承恩。如今選秀進宮的不過幾人,還能由著她們這些人蹦噠,一旦皇上漸長,太皇太后是必開始要封妃封嬪。自己漢人的身份也是再無子嗣,就是容顏再不老也無立之身。什麼,都沒有子嗣重要……
燥熱總是更能激引人心的躁動。
佳兒已是數月未見天顏。這後宮的滋味並不如當初料想的那般甜美。
輾轉反側,孤枕難眠……各中滋味,又有誰可述?宮裡人的勢利全隨著那些綠頭牌遊動。她一個小小的侍寢宮女,連個庶妃都不算,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出頭?
曾經天真爛漫,不代表一世不受汙濁。那麼年輕時美好的幻想往往在歲月裡消逝了模樣。在塵世間遊走,不知是世事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拋棄了自己。
越來越多的無助、彷徨、壓抑與勢利扭曲了佳兒的思維。漫漫長日,似乎只有透過揣測、憤恨、心機、報復……才能尋到活著的證明,才能慰籍失去的美麗與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