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整整一個月,碧水村的糧食才全部都收好了。 經過一個月的起早貪黑,碧水村的人全部都瘦了很多,黑了很多。 每個人滿身都是疲憊,一點喜悅都看不到。 早在昨天,縣令的小舅子就通知了,明天要來收稅糧。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今夜要睡不著覺啊。 自己辛辛苦苦,一年忙到頭,好不容易把院子堆滿了,可是一夜之間,就要都變成別人了,這件事擱在哪個種田人身上都接受不了。 林世昭把一切都看在眼裡,能不能成就看明天了。 他今晚要好好休息,明天說不定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第二天,雞剛叫,林世昭就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喧鬧聲。 這麼早,這個小舅子真是對碧水村的人深惡痛絕,這麼早就來找麻煩。 全村的人都被集中到了村子的大操場上,每家的糧食都已經搬過去了,就等著縣令的小舅子來稱。 誰知道,那小舅子把大家老早就折騰起來了,自己卻姍姍來遲,直到大上午才過來,害的全村人太陽底下暴曬了好幾個小時。 “周少爺,您來了,我這邊給您準備好 西瓜,您可以坐在這邊看我們幹活。” 前來收糧的官兵此刻化身成狗腿子,對著周少爺獻殷勤。 只見那周少爺看起來也才二十歲左右,本來挺俊俏的一個小夥子,可是在左下邊臉那裡卻有個蜈蚣大疤,看起來整個人猙獰了不少。 應該是之前兩個村打鬥留下來的傷痕。 他看著滿院子的糧食,心裡忍不住得意。 可是看著之前跟他們村打過架的那些人,想到自己臉上的傷,他又滿身的怒氣。 這夥子刁民,就該把他們的糧食全部都收完,讓他們全部都餓死。 要不是他的縣令姐夫說把糧食收完會出大事,他真的一點糧食都不想留給碧水村的人。 “人都來齊了吧。” 周少爺懶洋洋的問,每次到這個時候,他都要讓碧水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個不漏的全部都聚在這,就是為了能羞辱他們全村人。 碧水村的人看到周少爺這樣,每個人的心裡都怒氣滔天,可是不管他們再憤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忘不了第一年反抗的人死的有多慘。 有縣令在背後包庇他,他們怎麼敢跟官鬥! “齊林,家六口,收糧三千斤,應交公糧二千七百斤。” 齊林,就是里正家,六口人,把二千七百斤的糧食交出去的話,就剩三百斤,一家六口人就這麼點糧食,要吃半年,這怎麼能夠。 只見里正苦著臉,就要把糧食搬過去過秤。 “慢著!” 突然,一聲高呼響起,所有人都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原來是林世昭。 就在林世昭開口的那一霎那,全村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尤其是林懷瑾和林奶奶,都為林世昭捏了一把汗。 他只是來這玩的,沒必要把自己捲入到這麼危險的境地。 周少爺正等著第一袋糧食進他的口袋呢,突然聽到這麼一聲,整個人都來了興趣。 看樣子,碧水村的人也不都是懦夫嘛,竟然還敢反抗,看樣子今天有樂子了。 只見林世昭整了整衣服,不顧林懷瑾的阻攔,慢慢走到周少爺的面前。 周少爺把林世昭上上下下都打量了遍,他對碧水村的人都很熟悉,但是卻從來沒見過林世昭,看樣子,是外地人。 “敢問,這位少爺,您收取的是什麼糧食?代表的又是誰?” 被那麼多衙役盯著,林世昭一點都不害怕,有條有理的問著自己想問的問題。 “看你是個讀書人,看不出來,我在收的是朝廷的稅糧嘛。” 說罷,周少爺還嘲笑了下林世昭,這讀書人看樣子讀書讀傻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就敢出頭。 “朝廷的稅糧,按照條例要由縣衙的收糧官來收,要一個個登記在冊,不知道這位少爺您在衙門裡是什麼職位,有這個權力來收嗎?” “哈哈哈,真的好笑,還有人來問我是誰?” 那周少爺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一把扯過在旁邊的里正,讓里正告訴林世昭他是誰。 里正把周少爺的身份告訴了林世昭,還不忘給林世昭求情。 “周少爺,小昭只是來這個村子游玩的,他還小,很多事都不懂,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計較,我們都會好好交糧食的。” 林世昭對他們碧水村的人已經夠好了,他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連累了林世昭。 可是林世昭卻不管這些,他等周少爺笑完了,反而輕蔑的對周少爺說。 “原來你什麼官職也沒有,只是縣令的小舅子,也不知道你在這擺什麼譜!” 林世昭的語氣彷彿在說,一個靠裙帶關係的蛀蟲,也好意思在這作威作福,真是不要臉。 他的聲音不大,可是語氣裡的蔑視誰都聽得出來。 這幾年已經被人捧慣了周少爺怎麼受的了這個。 當即把手裡的西瓜往地上一扔,頓時,好好的西瓜就摔得稀巴爛,真是浪費! “好你個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吧,連你爺爺都敢惹,今兒個你爺爺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周!” 這個臨安縣他姐夫就是一片天,誰敢反抗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