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的桌子,蒼穹各部負責人來了幾個先提前坐了,在她聲淚俱下痛訴之後的二十分鐘裡,趕來的記者想盡各種辦法蒐集了有關凌霄的資料以及蒼穹各項資料,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全副武裝,等待提問。
“諸位,請安靜,請安靜一下。”邱佐的出現及時引起一陣騷亂,他忙在自己的位置坐好,擺手示意記者安靜,“今天凌董事長臨時決定召開新聞釋出會,就今日之事給大家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大家也看到了,凌董年紀不大,一會兒還要請諸位能高抬貴手,我先在這兒謝謝大家了……”
說著就要作揖,底下輕輕發出幾聲善意的笑,氣氛頓時好了不少。
說完站起來作了個請的姿勢,眾人視線便齊齊射向門口,而此時,一身男式修身西裝的凌霄在秘書的帶領下,踏入會場。
簡單精練的馬尾,低調內斂的眼睛以及微微上揚的嘴角,若不是方才眾人看著她在民工面前聲淚俱下,想必任是誰也不會相信,這還是剛才那個撒潑的孩子。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種氣場,而有些人在經歷大風大浪之後也會自然而然形成一種睥睨包容天下的架勢,毫無疑問,這個十九歲的年輕董事給人的感覺,就屬於其中一種。
場上頓時沸騰起來,相機的咔咔聲連連不斷,屋子裡被閃光燈照的雪亮。
凌霄不緊不慢挺胸走到了中間為自己預留的位置,慢慢環視會場半周,點頭。
“大家好,我是凌霄,蒼穹的執行長。”
在底下聽是一回事兒,而現在面對面聽她親口承認卻又是另一種不同的衝擊,這句話剛說完場下就靜了好幾秒,而後嘈雜震天。
凌霄耐心的等底下聲音慢慢平息下去,才再次開口,“今天在蒼穹新樓的建築工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我們很震驚,也很憤怒,不論從是社會良知還是從蒼穹的聲譽出發,今日起若是鼎樓無法給我們,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蒼穹將會在今日上訴法庭,以要求賠償,今日勞煩大家跑來一趟,釋出會半個小時,對大家的所有問題,盡當知無不言。”
聲音不卑不亢不緊不慢地跌宕在會場之上,她這麼一表態地下可就炸了鍋,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一家媒體便率先站了起來。
上來就帶了刺兒。
“請問,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說話的是個女記者,一副無框眼鏡,聲音涼冰冰的甚至帶著憤慨。
凌霄默不作聲,而地下的閃光燈又閃了起來,想捕捉她哪怕一絲一毫的失態。
“對不起,”凌霄頓了一秒這才湊上話筒,“這位來自,社會經濟週刊的記者,我不是很明白您口中的‘虛偽’來自何處。”
那女記者顯然就在等她這句話,於是連線話也變得有些迫不及待,語氣拳拳緊緊相逼,“你剛才在施工現場的表現全市的市民都在看著,在那裡面你就像是個被人欺負的柔軟小女生,可是我們現在再看,只是轉眼之間你就變成了一位自信滿滿的CEO,看人下菜碟兒,你才19歲就把這種虛偽表現的淋漓盡致,請問,你這不是虛偽那是什麼?若真是這樣,如何能讓還在外面站著的農民工去先信你,又如何能讓廣大市民去相信這樣的一個企業領導者?”
她的吧吧地特別快,外人聽起來就跟機關槍似的咄咄逼人,語氣裡已不僅僅是指責,甚至都帶上了一股子讓人無法容忍的輕蔑。話剛說完邱佐就要辯解,試圖幫凌霄擋下,後者忙拉住了他的衣角,邱佐扭頭詢問,凌霄眨了眨眼,不動聲色的阻止了他的保護。
若是不能獨立去面對記者的刁難,想必正在看著電視的那些股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這樣一位只知道躲在別人身後的小孩兒了。
凌霄輕輕笑了下示意那記者坐下,這才清了清嗓子,語氣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這位記者剛才指責我虛偽的依據主要是我在外面和現在的表現,讓你有種表裡不一的感覺,我不知道你們新聞專業對待‘虛偽’這個詞的理解是什麼,但是我只知道,要用最有效的辦法把損失降到最小。”
她頓了頓再次直視下面的幾十口子人,這種視角下,底下幾乎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凌霄是在看自己。
“而你看到了,除了我沒來之前輕生的那個叔叔以外,現場沒有再出現任何一例傷亡,沒有再引發衝突,不管黑貓白貓,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貓,若是用其他方法,請問你能保證不出意外嗎?”
“為什麼虛偽?我剛才說的甚至沒有一句假話,鼎樓會付給他們工錢不假,蒼穹對這次的意外沒有一點兒責任也是真的,我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