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昏天黑地唯有失笑。
夜漸漸落幕,在天空的青白色被劃破後,陽光便細細透入眼瞼,睫毛上便慢慢跳動起錯落而斑駁的光影凌霄睫毛抖了下,睜了眼,卻被眼前嚇了一大跳。
睜著的眼睛立馬閉上又緩緩睜開,再閉上,然後再睜開,眼角狠狠就抽了一下子,面部頓時扭曲。
映入眼簾的一方純黑的男式睡衣,而且看起來及其眼熟,目光順著純木衣釦向上,散開的兩顆釦子下是漂亮狹長的鎖骨,然後是喉結,下顎,寡淡的唇以及目光總是有形的,她一動不動正待搞清楚這是什麼狀況,睡著的那人在夢裡便已察覺了旁邊的動靜,幾乎是出於本能,身子便動了。
一隻手翻轉著凌霄,身子躍起便將她壓在了身下,腿腳恰好制住了凌霄的四肢,而另一隻手,將將卡在凌霄的嗓子眼,彷彿只要一用力,就會將她脖子卡斷。
電光火石間,凌霄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已被如此壓下制住。
身上的某人這才醒了過來。
凌霄一動也不敢動,在他眼瞼撩上掙開的瞬間便被嚇出一身冷汗。那是怎樣的一種目光,看著眼下東西的時候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件物品,利落的身手,沒有絲毫溫度的瞳孔,凌霄幾乎有種錯覺,自己已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手指鎖緊,呼吸已經有了困難。
段興言這才看清了身下的人,眸子顏色瞬間又淡了幾分,變化微妙的肉眼無法察覺,但手卻沒有跟著移開,就再凌霄剛想開口提醒的時候,他卻突然說了一句話,“要不是知道你是我兄弟,你這條命早就沒了。”
說完便又閉上了眼,就著現在的姿勢整個人倒在了凌霄身上,然後,再無半點兒動靜。
凌霄一身冷汗,卻是終於明白,這人是入戲太深,以至於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那句話正是《無間》裡的一句臺詞,當時周梓木臥底時的一個兄弟叫他起床,也是這樣的場景,如雷的心跳終於慢慢降了下來恢復正常。
而剛才裝神弄鬼嚇人的段某人卻又睡了過去。
這才想起了現在的處境,也來不及去想他為什麼會在自己床上。現在整個人已是被他壓在身下,凌霄推了推他卻仍沒有推開,叫他又叫不醒,只得縮著手把一條胳膊從他身下挪了出來,然後是一條腿,半個身子,又一條腿,整個身子,最後一條胳膊。
待到整個人脫了他的懷抱從床上下來,已是五分鐘以後。
怕吵醒他,剛下來便提著拖鞋躡手躡腳的出了臥室,錶針剛指向凌晨五點。
凌霄已是睡意全無,去小包子屋裡看了一圈,彬彬正攤開個大字睡得香,微張著的小嘴邊上流著一溜口水,衣服被噌到肚皮以上,露出個小肚臍,凌霄笑笑幫他把衣服拉上,舵主聽到動靜眼睛忽的就張開了,待看清是凌霄,這才又閉了眼。
除了自個兒床上多餘冒出來的某人,其餘一切安好。凌霄昨晚睡得多了,獨自坐了一會兒這才拿了衣服去洗澡,門剛關上,臥室裡段興言的眼睛便睜開了。
平靜如水的眸子,哪裡還有半分睡意。
十幾年養成的本能,若是再晚醒一步
凌霄從浴室裡出來做了早飯,段興言這才起身,小傢伙撅著小屁股愣是賴了半個小時的床,起來見著段興言一下子就又想起了這人跟自己搶哥哥的事,立馬撅了嘴,有點兒小不滿,只是對方那是什麼段數級別的,單單一個一米多長的模擬玩具飛機就把小包子再次收買,飯也顧不得吃了,抱著段興言就親了好幾口,叫人比什麼時候都親熱。
“先吃早飯,吃完再玩。”凌霄一人倒了杯奶,杯子放到段興言跟前的時候這才抬眼,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怎麼晚上過來了?不是說今兒才回來的麼?”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你丫怎麼會在老孃床上
聽了這問話段興言臉上一絲變化都沒有,就著她的手喝了口牛奶這才像剛聽到似的,“拍完了就回來了,下來蹭頓飯,正好趕上你發燒。”
“發燒?”凌霄有點兒小意外,拿眼看了凌空一下,小孩兒忙點點頭,嘴角全是奶漬。
“聽說你昨天上午被嚇到了。”
“哈,怎麼可能。”凌霄知道孫宜蓉肯定會跟他說,但自己是絕不會服軟承認,如此一聽腦子裡便有了算計,笑眯眯的對上他的眼睛,“我說,你該不會以為我被嚇著才提前一天回來的吧?”
段興言噙著笑看她湊過來,也不答話,就那麼一直讓她盯著自己,雙目狹長,始終帶著笑意。直到凌霄快憋不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