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珏恨得咬牙切齒,哪還管他是誰,早上凌霄那一手機直接就把自己給砸蒙了,剛被拽進來尹叔便遞了份材料,一看之下差點兒就氣爆了。凌霄那人有多護犢子他不是不知道,平日裡哪怕動了小孩一下她都敢跟你拼命,現在倒好,這個被自己血緣上稱作叔叔的人竟然無恥到用個三歲的小孩來威脅。
到底還要不要臉?
司北焉見鬧得差不多了這才把瓜子皮扔到一邊,順便拿著絲質手帕細細擦了遍自己的手指頭,刻意做出的優雅極為緩慢,一根蘭花指翹得相當漂亮。
她走到兩人中間也不由好奇的拿起那紙看了一遍,然後又遞給司北尋,反應竟是和老四一模一樣,“阿珏你今兒這是怎麼了,為了個外人跟自己小叔叔傷了和氣,我說這做就做了,反正那老人和小孩兒沒事,隨便賠倆錢打發了得了,不就是個網站嗎,你要是再想開一個姑姑自己掏腰包幫你辦一個,至於這樣嗎……”
“至於這樣嗎?兩條人命讓你幾張臭錢就能打發了?”
“鬧夠了吧”司北尋冷哼了一聲快速把兩張紙直接從中撕了,不輕不重的丟到他身上,“鬧夠了給我回屋自己反省去,你要搞清楚這個家現在是誰做主,在你老子面前發脾氣,翅膀長硬了是吧?”
司南珏站在一圈人中間,滿眼看去全是全是各色極為不屑的神情,這樣的家庭裡,他忽然覺得自己身邊每一個人都很陌生……竟是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呆了十六年的家……司南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手掌因憤怒還在微微抽搐著,一下下都像震顫在自己心上,被勒得,幾乎喘不過氣。
然後他慢慢撿起了地上被四成四半的紙片,慢慢邁動了步子一步步走出大門,這樣的家,他一刻都不想再待“兒子寶貝兒你幹什麼去”白玫被他臉上的表情嚇了一大跳,也不再算自己被摔碎的裝飾品到底多少錢,還沒追出門老爺子的聲音便從二樓傳了出來。
“讓他走。”司東嶼的面部很平靜,竟是沒有一絲生氣的跡象,尹平折站在他身後也是垂著眉目,彷彿樓下什麼都沒發生。“今天起老四你一個月都不許給我出門,剩下的人誰再敢給我找這個孩子的麻煩就等著被掃地出門,別再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們最好搞清楚這個家現在到底誰做主……”說著深深看了自己大兒子一眼,再次平靜的走回書房。
老爺子最後一句話是相當有分量的,這話一出口果然亂糟糟的大廳裡再也沒有一個人出聲,老爺子平時發脾氣那是發脾氣,但這回有點兒眼色的都能看出來,已經不再是生氣這麼簡單了。
“老爺,真的不派人跟著?”尹平折開啟窗戶,司南珏的身影已經成了個黑點,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中。“小少爺長這麼大從沒自己出去受過苦……”
“那就讓他受一次,要不永遠都長不大……平折,想辦法讓那個孩子知道阿珏現在的狀況,包括他跟家裡鬧翻了離家出走的事,現在開始把他身上的卡全給我停了,看住阿豐,不管出什麼事,家裡誰都不許管他”司東嶼一咬牙便下了決定,摳在椅子扶手上的指節已經微微有些泛白。
尹平折猛地抬起頭極度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迅速遮下。“您的意思是,還是想要這個孫媳婦……”
“為什麼不要?你看看這個家,我還在就已經成了這樣,我要是哪一天不在了司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這一幫子給敗光了阿珏要是這回能醒過點兒來也行,要是還是這樣,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司家必須有個人能給撐起來,這丫頭身邊沒一個大人,就是阿珏再不中用也不怕我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換上別人的姓……本來是讓他回來撿個便宜,誰知道老四那個不省心的竟能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也是沒有辦法,”司東嶼喘了口氣這才強壓下自己的怒氣,臉色卻十分不好,尹平折甚至都能感覺他身上的力氣彷彿被什麼抽了去,“要是有一點兒辦法我都不會這樣,我不求她能原諒司家,但是一定要把阿珏指摘出去,把下邊那一群給我看好了,誰再給我出點兒岔子我扒了誰的皮”
2003年的除夕,當人們都沉浸在新春的喜悅與歡慶中時,不知有多少人的命運,在這一天被改變。
北京西城區。
外面是有些斑駁的紅牆,很多人站在南門外照相,門口的警衛一動不動,像是永遠保持著一個姿勢,眼神堅毅而動人。
沒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樣的,但對於那些自小在裡面長大的人來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影壁後面是南海,南海以北是中海,中海連著北海。這門樓是道界碑,同裡面的某些院落一樣,代表著這個國家絕對的權利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