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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過去了。至於到底明白什麼,李小涵很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坐她後面的李小涵忽然拍了拍她肩膀,凌霄轉身看她,見她和自己的同桌笑的一臉曖昧,而此時,身邊的玻璃被敲了三下。凌霄扭過頭去,傻了。

易川。

身高183公分,體重是71公斤,擅長籃球和跳高,最喜歡的顏色是綠色,思考的時候總是愛咬著筆桿,拇指和食指來來回回摩挲……

她甚至知道他幾乎所有的一切。

三年同學,大二暑假的同學會過後,自己幾乎就沒再見過他,而現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弓著腰,兩人之間隔著一層玻璃,頭髮還不是高中時的毛寸,眼裡卻平添一分張揚與放肆。

凌霄已經無法去思考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現在她腦子裡只有一個資訊,他便是凌霄的男朋友,連問都不用問,那般篤定。

易川檔案上的畢業學校是23中,和他關係好的人都知道,易川的女朋友在初三時出車禍死了,他為此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中考發揮失利又補習了一年這才順到了她們這一屆。深情而帥氣的男孩兒極大的滿足了當時正富於幻想的女孩子們,易川這兩個字更是女生宿舍夜談中的常客。每到這個時候,凌霄都是蜷縮在被子裡,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她靜靜聽她們說著他前女友的好,聽得多了也就有了印象,便會不由自主的去對比自己。

但現在的凌霄卻覺得周身發冷。

此時她甚至寧願任何一個人是她的男朋友,哪怕是張三李四,不認識的路人甲乙丙丁,只是不願意是他。

許是老天無聊了太久,凌霄猜想命運弄人這個詞是否也能用在此處。

少女情懷總是詩,易川身上匯聚了她對愛情的全部嚮往,十六歲的女孩兒,正像朵含苞的雛菊,靜待綻放。只是多少年了,那段被她封存起來的記憶,終還是曝露在陽光下,一冉青澀,半載光陰。

見她許久沒動,坐在那兒臉上甚至帶著恐懼,易川的手指略顯尷尬的停了下來,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不見。

“嗨!凌霄,看傻啦?”李小涵從後面又推了她一下子,這一下著實不輕,打的凌霄頭一歪,總算回過神來。這才訕訕的開啟窗戶,不期然聽到幾聲善意的笑和一記響亮的口哨。

“怎麼了?還不舒服?昨兒去醫院了沒?”窗戶還沒全拉開易川的聲音便飛了進來,臉上是凌霄高中三年從未見過的表情,那種關心裡帶著寵溺,甜的化不開來。

整個空氣裡都帶了陽光的味道。

“沒,沒事……”凌霄哽咽了好久才找到的自己的聲音,一句話說出來,便覺肺裡一股子順了氣的通暢,整個人也終於調整過來。凌霄一直都是個極務實的,過了那一刻恍惚,她甚至不屑於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是老天對她的補償。

易川是死去了的凌霄的男朋友,卻從來都不是她的。

凌霄一直是強硬的,這種強勢來源於她對自身的認知,但凌霄也一直都是自卑的,那種自卑融在骨子裡,她一直都活的小心翼翼。那個冬天裡,正是眼前這個個男孩兒不經心的一句話,像把鹽撒上她經年的傷疤,他和她,再無可能。

那時養父剛出事,家裡一時陷入困境,越是掙扎陷得便越深。凌霄不敢再多去要求什麼,校服外面披著明顯不合體羽絨服,鞋是去年的,質量糟得讓人不敢恭維。那雙鞋穿在腳上,前掌的鞋幫和鞋底處開了膠,凌霄自己縫了兩次,一上體育課縫線的地方經不住她的力道,又開了。

凌霄的成績在一中也是拔尖的,她性子不錯,和班裡很多人都能說到一塊兒,平時別人有個不會的也會來找她。她和班上每一個男生稱兄道弟,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才敢跟他說話。

從孤兒院出來後,幾年調整磨合,也漸漸融入這個社會,卻是直至高中才識得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兒,他幾乎符合那個年齡段的女孩兒念想的一切,學習好,長得帥,又是籃球場上的主力,張狂而陽光,肆意揮灑著上天對他的賜予。凌霄就站在角落裡,覺得時時能看見他嘴角的笑也是很滿足了。

然而也是不到半年,她的初戀被他親手葬送。

那天凌霄給易川講題,四五個男生正圍在身邊聽著,忽然聽到坐她對面的易川叫了一句,誒?你鞋上開了個洞!

五六道視線齊刷刷的便看向了桌子底下,一兩聲不帶惡意的笑。

有人碰了碰易川,他這才覺出自己的冒失,訕訕笑了聲,視線回到桌子上面。

那一刻,凌霄終於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