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從被窩裡挖起來,莫幽媞惺忪的眼睛都還睜不開,迷迷糊糊坐在銅鏡前由著她折騰。不知過了多久,硯香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小姐,您睜開眼睛看看滿不滿意今天的裝扮。”
此時她也過了緩衝時間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的剎那她簡直驚呆了。略施薄粉的小臉更加細膩白嫩,秀眉淡瞄、朱唇點絳,美得倒是無可挑剔,就是太不自然,怎麼看怎麼彆扭。
還有她的腦袋,一頭如瀑青絲綰著繁瑣的髮髻,什麼金釵、金珠的,不說像豪紳,還壓的她脖子痠痛。“硯香,我今天跟赴戰場差不多,你給我弄得像出席國宴似的,真是不舒服。”
說著話就伸手拔掉金釵連發髻也扯散了,硯香著急地說道:“小姐,奴婢好不容易弄的你別拆啊。你可是丞相府的嫡小姐,當然得在穿著打扮上勝過別人了,最起碼也得勝過那個玉家三小姐。”
“難道你認為靠衣著打扮就能體現身份的尊貴嗎?”
莫幽媞抬頭看著硯香,硯香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依然覺得自己說得對,點點頭說道:“那當然了,每次二小姐她們出門必然都是精心裝扮,你是嫡小姐不是更應該講究些嗎?”
莫幽媞無奈搖搖頭“真正的大家閨秀裝扮固然重要,可是也要得體,言行舉止更能體會一個人的素養。像這樣一身綾羅綢緞,滿頭金飾只會被人取笑為豪紳、低俗。今日能進入這種場合的誰不是身份顯貴,真正的貴氣是內在的修養和外在的含蓄。”
硯香聽得一愣一愣的,“小姐,你都沒有出過門,怎麼懂得這麼多?”
莫幽媞輕笑道:“雖然我也煩教習嬤嬤的嘮叨,但不代表我沒有聽進去她們說得禮教知識,更何況,這麼多年的書籍也不是白讀的。”
硯香還是不太明白,莫幽媞自己動手綰髮,她只好靜立一旁看著。只見她一來一回就綰了個蝴蝶髮髻,兩翅分別貼後腦左右,餘發散在身後自然垂直,兩鬢髮絲服帖在胸前。她又拿起一支素雅的珠花戴在髮髻中間,一條粉藍絲帶穿過髮髻在後腦系成一個蝴蝶結,頭上搞定,她起身淨面,挑了套天藍衣裙換上。
這番素淨的裝扮既自然清麗又不失高雅,硯香呆愣地半晌沒回過神來。主僕二人出了素梅閣先去主院向方氏請安,其他幾位姐妹正好都在,於是結伴一同出了主院。
府外兩輛馬車早已等候多時,莫幽雅抬著高傲的頭顱直往沉木馬車走去,莫幽蘭一把拉住了她,莫幽雅疑惑地回頭看她,卻只見她使了個眼色,她頓時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說笑的莫幽媞和莫幽馨二人,她輕蔑地翻了個白眼,繞過沉木馬車走到了後面一輛略差的馬車,一腳踏上腳凳爬上了馬車,莫幽蘭緊隨其後上了馬車。
剛坐定,莫幽雅抱怨的聲音就響起,“從來沒受過邀請的人,今天居然出門了。我向來都只坐那輛馬車出府的,現在倒好坐在這麼差的馬車裡,面子都丟光了。不就是賜婚給漓王嘛,用得著一個個的爭相巴結,這還沒嫁過去呢,嘁~”
莫幽蘭抿唇淺笑道:“四妹一個人生氣何必呢,其實邀請三妹的是玉三小姐,究竟是巴結還是找茬,猶未可知呢!”
聞言,莫幽雅來了精神,正想說幾句落井下石的話,觀莫幽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眼珠一轉輕聲問道:“二姐,你是不是提前見過玉三小姐了?”
莫幽蘭理了理臂間的輕紗緩慢說道:“我不過是給她寫了一封信,一封關於三妹妹天賦異稟的書信而已。”
莫幽雅似是明白了些,莫幽蘭唇角斜勾哼道:“今日會有怎樣的熱鬧看呢?真讓人期待。”
“是啊,我也好期待呢。”
莫幽雅與莫幽蘭相視一笑,莫幽雅心中的鬱悶之氣一掃而空,與莫幽蘭說起了閒話。
這邊,莫幽媞拉著莫幽馨上了沉木馬車,待二人坐定,馬伕趕著馬兒小跑了起來,後面的馬車緊隨其後,不多時兩輛馬車就轉到了正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見標誌著丞相府的馬車,紛紛自動讓道。
百姓們這一早上不知讓過幾次道了,不少人發起了牢騷,其他知情者好言相告,他們這才知道原因。
莫幽媞偷偷掀開車簾一角看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潮,香車寶馬時有駛過,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寬闊的青石地面乾淨澄亮,一派繁華祥和之象。
她瞧得正歡,突然馬車戛然而止,由於馬車的慣性作用,毫無準備的莫幽媞和莫幽馨撞在了一起,兩人相互抱住,避免撞傷。
外面傳來吵雜聲,莫幽媞和莫幽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莫幽媞想撩開車簾檢視,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