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歌此舞、此音此景,無不令滿殿中人想起大戰長安、定鼎天下的巍巍之功! 論起長安大戰,無人不會心生感慨,其間死傷凡人、軍士何止十萬、百萬?便是如今道家各門各派無不有弟子折於此役!
智盡瀝肝膽、勇披千瘡孔,
生當百戰餘、巍巍定鼎功!
道門子弟不畏生死、披肝瀝膽,一舉奪得天下重鼎、九洲神器,方才有了如今道門獨領天下的興旺氣象!
這氣數、這氣象、這境界、這榮耀來得豈是容易?
這氣象森嚴的鼓陣、戰陣、莊嚴肅然的歌聲、樂聲立時引起殿中眾人共鳴,眾人無人以掌拍節,隨著那鐵甲將軍舞動的紅纓長槍、蒼涼豪邁的歌聲附合!
一時間,殿中歌者聽者、舞者觀者俱都陷入一股深深陶醉的意境之中……
在這一刻,眾人好象彷彿又回到了戰不休止的烽火長安,心中那奔騰的熱血、無盡的豪情頓時從腔中鬨然欲出、好似又要與人大戰三百回合一般!
身入道門、衛我道門!
眾人如飲絕世美酒一般,臉露嚮往、熱血、豪邁神情,大道無情、大道至情,道之一字,此時盡入人心!
一聲蒼涼號角緩緩響了起來,低沉肅穆的號角聲中,鼓聲如漫天威嚴雷霆一般,轟的一聲響徹雲霄,直有轟然入得九霄、直達天聽之感!
轟鳴鼓聲之中,歌聲如雨散雲收般瞬息停歇,漫天肅殺、森嚴兵氣一時間散去,回覆到殿中花團錦簇、光明影紅的景象來。
鐵甲將軍一詞吟罷,方才伸掌止住鼓聲號聲,她手執紅槍、身著鐵甲,行至楊南面前,取下頭盔露出一張如花嬌顏,明眸凝望著楊南嫣然笑道:“妾祝夫君仙壽永昌、得證長生,區區歌舞、以表妾心!”
這紅纓將軍,赫然便是一向端莊雍容的魚娘!
楊南望著魚娘這鐵甲紅槍、唱功祝壽的情景,不禁笑道:“魚娘,為了區區壽宴,你竟不惜拋下身份、著起鐵甲裝扮男兒,這歌這舞,實是人間絕唱,從今往後,無人敢言女子上不得戰陣矣!”
魚娘見夫君滿臉笑容,心中一甜,輕聲問道:“夫君可喜歡?”
兵陣戈舞,既顯女兒剛烈、又將楊南功績誇上了天,楊南哪裡會不喜歡?他搖頭嘆道:“區區微功,何敢如此稱讚?這鼓陣戈舞我實是喜歡,也難為你費心想得出來!”
魚娘微微一笑,脫去鐵甲鐵盔,將之隨手交於身旁侍女,施施然坐到楊南身旁,道:“夫君大功、造福蒼生,又有何誇大?一戰而定天下、古今未有,妾不過夫君往事略作昭顯,實不能表於萬一。”
楊南心中一暖,伸出掌去,輕輕握住這一雙一向被他忽視的柔荑,笑道:“好!今日兩場歌舞俱都唱響人間,不知道接下來你們又安排了什麼節目?”
魚娘嘻嘻一笑,隨手命眾人將所備節目奉上。
楊南壽辰,眾人不是備了禮物便是備了節目,以博他歡顏一笑,眾崑崙弟子以無數法劍作書,寫了四個大大的‘仙壽永昌’大字。
燕女獨舞、鶯女高歌、花團錦簇、百般花樣瞬時間一一獻了上來,直令殿中觀賞眾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不管是人間戲法還是修道把戲,俱都透著一股喜慶歡顏之意,一場盛宴直至第二日天明方才散去。
楊南取來硃筆,將收得的數十萬件賀禮俱都作了處置,這賀禮來得快、去得更快,每位送禮弟子俱都得了楊南所寫‘心到已足’四字玉牌、各樣寶物,等到處置完這些賀禮,楊南方才擲筆向魚娘笑道:“昨日一日,生平最喜之日,倒是這些賀禮有些累人,從今往後,且記住,不可再收,否則你家夫君縱有肉身雙掌,也要寫斷了哩!”
魚娘淺淺一笑,當即應道:“賤妾記下了,他年必只收賀詞而不收賀禮。”
楊南點了點頭,道:“我機緣已至,真身修復在望,料來定要下山一行,這玉清殿便由你作主,魚娘,你雖法力尚淺,卻不可輕棄,來日定要同享仙道、共證長生才是。”
魚娘見郎君露出一絲憐愛之意,心中大定,只是點頭道:“夫君放心,魚娘定當勇猛精進,不敢有半絲懈怠!”
楊南搖頭嘆道:“從古至今,修仙皆是白骨路,君不見仙途之上皚皚白骨?願我一篇造化能解得其結,便眾生皆有望成仙!”
魚娘溫然笑道:“夫君博愛眾生、志容三界,此番心願定能達成,妾從無懷疑。”
楊南哈哈一笑,道:“你倒是相信,獨我卻不相信,若是人人是仙,哪還有六道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