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所說的小事情,不僅僅是指這些園林憩所,也包括了林半山身下那些浩蕩的地下產業。在他看來,相對於聯邦或宇宙的格局,這些事情永遠只能是歧途小道,登不上真正的大舞臺,所以他並不怎麼贊同,或者說有些可惜林半山將精力消耗於此間。
別有莊園地處偏遠,作為林半山的產業,整個聯邦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在這裡消費的起,所以向來清幽寧靜,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長長林間道路左手方海灘建築群中,隱隱有笑聲與音樂聲傳來。
許樂眯著眼睛往那邊望了一眼,沒有回答邰之源的感慨,繼續平穩地開著車。車順著平坦的道路,掠海畔直上草甸山坡林間,再也聽不到那些雜聲,只有初鳴的蟬與晚起的鳥,與車胎低沉綿軟的摩擦聲做著合聲。
山坡頂處是一片人工修剪卻依然自然的草坪,再往前去,便是靜海最美麗的天然礁石灣。闊大的落地玻璃下方,他們三個人安靜地吃著美味佳餚,偶爾聊上幾句,間或望向窗外,讓海灣的風光映入眸中。
“老爺子的宣告沒有發,並不代表他不支援總統先生進攻帝國本土的計劃,我想他應該是覺得現在還不到他出面的時刻。”
簡水兒看著玻璃杯清水中不停旋轉的三梗金菊花,微笑著說道:“事實上,官邸和國防部安排了昨天晚上那場表演,對於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很大的幫助。你出面了,我也唱歌了,總統先生應該會滿意了。”
白楓實木的淡淡清香,瀰漫在落地窗包圍的別居小樓內,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所有的侍者都早已退了出去,所以說話不需要太多的忌諱。只是當著邰家太子爺的面,簡水兒雖然沒有遮掩自己與費城家中的關係,卻也沒有用老頭子來稱呼偉大的聯邦軍神。
聯邦最上層的人們,比如七大家的核心層,比如議會山或軍方的大佬們,都非常清楚國民少女簡水兒與費城李家之間的親密關係,只是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一直無法弄清楚這種關係到底是什麼。
邰之源卻不同,莫愁後山與費城之間的關係起始於數十年前,關係複雜而糾結,那位夫人很早就知道了簡水兒的存在,他自然也清楚,只是此時看這位美麗的大明星不肯明言,他自然也懶得說破。
“帕布林總統把你和你的部屬全部推上了前臺,這種手法相信就算政治嗅覺遲鈍如你,也會明白其中的意思。”他輕輕擦拭了一下唇角,喝了口清水後平靜說道:“如果此後聯邦中真出現了反戰的潮流,不論是哪個階層掀起的,你的意見都會變得非常重要。”
許樂點菜的時候,很沒有品味地點了一大盤自主創意菜——裡海魚子醬拌貢米飯,外加一大壺加塔咖啡,這時候正在嘩啦嘩啦吃著,忽然聽到兩位友人瞬間將話題牽引到了如此大的層面上,不由被噎了一下,咳了咳後鼓著腮幫說道:“我的意見很重要?”
“因為你和七組現在已經是民眾心目中的偶像級人物。”邰之源微諷說道:“雖然你們是被偶像,但這已經是事實。最關鍵的是,在很多人的眼中,你的意見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著費城老爺子的意見……要知道直到今天,連我都不知道你和老爺子間的真正關係,更何況是其他人。”
“這個話題打住。”許樂灌了一杯咖啡,說道:“以前就說過,這是秘密,我不能告訴你。”
簡水兒聽著這話,淡淡一笑,妍麗無比,落地窗內外的天海清光,瞬間都似乎被她的身體吸引了過去。
邰之源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讚歎,旋即望著許樂平靜說道:“你為什麼要幫總統先生?”
“因為他是你們家的合作伙伴?”許樂聳聳肩說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個利益上的理由,這件事情和誰都沒關係,我只是按照我的看法做事。在我看來,聯邦如果想要獲得真正的和平,必須進攻帝國本土,打到對方痛的不敢再啟戰端。”
他望著桌旁二人很認真地說道:“這一點認識是從鍾司令那裡學來的。”
邰之源沉默了片刻,不再繼續這個無趣的問題,他看著銀叉上的極品杏仁小圓餅,眉尖微皺說道:“我還是覺得以前你買的那種蔥油餅更好吃一些。”
簡水兒在一旁輕聲加了一句:“我跟桐姐溜出去吃過幾次夜市,那種蔥油餅確實很好吃,就是味道大了些。”
那時候在梨花大學H1機甲對戰室中,很多個夜晚,許樂都會用蔥油餅及清粥換取邰之源的加塔咖啡和裡海魚子餅,這些有趣的往事,固然見證了兩個人友誼的開端,卻也說明了兩個人成長經歷的差異。
此時聽著邰之源和簡水兒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