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裡,甚至有極為危險的軍隊干政傾向出現。鍾瘦虎查覺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鄒應星自然也早就嗅到了這絲味道,甚至隱約能夠猜到對方有哪些人,只是他沒有足夠的證據,也沒有改變什麼的力量,因為他不知道總統官邸以及費城那邊,對這種思潮的真正態度……是什麼。
……
西林大區,落日州。
數十輛墨綠色的軍車前後相連,平緩無聲地在大街上行駛,車身上掛著的紅白相間的軍用牌照,此時被濃黑色的紗擋住,讓街道旁的西林民眾都猜到了這支車隊的來歷。
沒有奔走相告,沒有歡欣鼓舞,沒有泣不成聲,西林民眾們站在樓房窗內,站在街道旁的青樹叢中,站在小貨車的後車廂裡,沉默悲傷地看著沉默悲傷的車隊向著緯二區那座老宅駛去,除了沉默悲傷之外,還有無盡的惘然虛無在大街小巷裡瀰漫……
西林的小公主終於回家了,然而卻是在這樣一種局面下。車隊裡那個小女孩兒雖然繼承了鍾家驕傲的血脈,但終究還只是個小女孩兒,那怯瘦的雙肩,又怎麼載得動這多壓力?
“不要睡了,看會兒電視吧,馬上就要到了。”全防彈軍車後排,田胖子看著身旁的小女孩兒,溫和說道。
這位已經退伍多年的強者,現在自然接過了照顧鍾家小公主的重任,或許因為壓力因為憤怒所以暴飲暴食的緣故,他比以前顯得更胖了些,眼睛微眯如白牆上裂開來的縫,那縫裡並沒有促狹滑稽之類的情緒呈現,只有一味冷冽強悍。
鍾煙花的眼睛其實並不如許樂記憶中那麼大,只是異常明亮清新,她安靜地坐在後排座位上,像西瓜皮一樣緩緩起伏的黑髮下,若彎月般的可愛眼眸裡,有一絲與她年齡並不相符的憂鬱和哀傷。
“我不想看電視,那上面都是父親的紀錄片。”她咬了咬嘴唇,帶著倔狠味道說道:“那都是假的。”
旋即她無力地低下頭來,怔怔望著懷中那個陳舊到快要脫線的娃娃,清稚的嗓音微微發顫,眼圈泛紅說道:“他們都騙我,說要帶我回家看兔子,我現在回來了,他們在哪裡呢?”
“許樂哥哥答應我說媽媽很快就會回來,可現在……連他都回不來了。”
小女孩兒難過地轉過頭去,肩膀微微抽動,就像是一個驕傲成熟到不願意將真實情緒展露給人看的敏感少女,只有當她微微偏頭,用臉頰與舊娃娃輕輕摩娑時,才展露了她真實的年齡。
田大棒子沉默看著小姑娘的背影,無聲無息地深吸了口氣,將頭扭向了另一邊的車窗。
他看著車窗上面殘餘的些許灼燒痕跡,圓乎乎的臉上閃過一絲令人心悸的情緒,從懷中摸出電話,沉聲問道:“你們到哪裡了?”
“就在前方。”
……
落日州首府筆直的大街已經進行了交通管制,墨綠色的軍車隊伍在西林民眾情緒複雜的注視下平穩前行,就在此時,大街前方忽然間響起一陣轟隆隆的沉重機械聲,震的街畔樹葉都開始顫抖起來。
數百輛裝甲車從四面八方湧來,快速靠近軍車的隊伍,大地顫慄!
雙方在極短的時間內會合在一處,秋序極為良好,但那種撲面而來的鐵流氣息,依然讓圍觀的民眾們感到了一種難以抑止的恐慌。
墨綠色車隊此時也終於撕掉了外面的蓬布偽裝,數十輛軍車後車廂中的重火力武器一覽無遺,毫不遮掩地展示著力量,粗大的黑冷金屬管警惕地瞄準著天上地下,瞄準著街巷的每一個角落。
嚴密警戒中的車隊向前方行駛了三公里,又有七十幾臺最新式的黑色MX機甲,轟鳴著加入了這支隊伍。
向前,向前,向前,沉默而強悍的軍隊,護衛著車隊正中央那位小女孩兒,向著緯二區那座老宅前進。
……
與此同時,駐守在落日州首府西南軍事營地裡的兩個整編機械師,也早已離開了自己的駐地,沉默悍然、殺氣騰騰地進入了城市之中,數萬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數千臺各式戰車,逾百臺沉重的合金機甲,變成了一道無可抵禦的鐵流,令整個城市的交通與日常執行為之癱瘓。
緊接著,該整編機械師師長代某方宣佈,自即日起,落日州首府西城,以緯二區老宅為中心方圓八十公里之內,成為軍事管制區。
非請勿入。
……
來自國防部駐西林辦和西林軍區參謀部的電話,不停地響起,然而那兩個機械師卻沒有任何反應,終於,這些電話直接打到了正緩慢回家的墨綠色車隊中,在電話裡,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