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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天真,也不瘋狂。”
大師範很認真地盯著攝像頭,說道:“如果你們在這場戰爭中死了,或成為真正不能共存的生死仇敵,這事兒真的很難收場,所以我得努力讓你們活著,並且和平地相處。你們的和平,也許在很久的將來,便是宇宙的和平。”
聽到此刻,懷草詩放下捂額的手掌,眯著的雙眼裡火苗似乎要將世間的一切燒燬,她盯著光幕中那張熟悉而瘋癲的容顏,語氣冰冷到了極點,寒聲說道:“不要忘了,你是帝國人,你把我囚禁在此,前線戰事失利怎麼辦?帝國人的歷史不應該為你的瘋癲付出血的代價。”
“我們不是帝國人。”大師範在室外平靜回答道。
“從你們來到這裡開始,你們就是帝國人!”懷草詩寒聲斥道:“不要忘了你們的血和皇族的血早已密不可分地混在了一起,我的身上流著大師範府的血液,可你的母親也是皇族的一分子!”
“不錯,”大師範沉默很長時間後說道:“生活在此間,我就是此間人,我就是帝國人。但陛下和你應該都清楚,帝國與聯邦的綜合實力相差太大,即便以浩翰的宇宙為戰略空間後撤換取喘息的機會,可是能撤多後?帝國終究沒有辦法打贏這場戰爭。”
“幾十年了,聯邦人的入侵哪一次沒有被我們打回去?”懷草詩清眉微揚,緩慢而極有力量地回應道。
“聯邦那邊以前沒有打過仗,所以他們的軍隊最開始的時候就是一堆屎,但戰爭鍛鍊了他們,穿越空間通道的聯邦部隊一次比一次強大,事實上,上次大戰,李匹夫和他的徒子徒孫們已經搶到了絕對的勝勢。”
大師範表情漸趨落寞,幽幽說道:“現在納斯里已經死了,誰還能去聯邦部隊的大本營裡搞出一場大爆炸來?”
懷草詩眼簾微垂,然後掀起,明亮莫名,平靜坦然自信說道:“我。”
“你不能。”大師範斬釘截鐵說道:“因為你不是聯邦人,你不是李匹夫的親弟弟,你……不是他!”
懷草詩沉默,許樂也沉默,他被對話中提到的大叔名字和那場大爆炸弄的有些心神不寧,難道聯邦上次的失敗,真是因為大叔的背叛?
……
時間點點滴滴地流走,就像淺梨花木桌面上的水杯,玻璃表面的凝露緩緩滑下,潤進木紋之中,消失不見。
光幕上的大師範擺脫了先前落寞的神色,帶著一絲頗堪玩味的笑容,開口說道:“如果你們不能成為朋友,那就結婚吧。”
這句話就像一串連環雷,打的許樂和懷草詩愕然抬首,相看無語,心中默默流下兩行淚。
“許樂,你應該看過席勒那本令人瘋狂迷戀的古騎士小說八部曲,應該知道世間的一切都空幻如泡沫織成的影子,只有愛才是真的。”
“小詩年紀比你大些,不過姐弟戀並沒有問題,身為席勒戲劇的忠實愛好者和最好的研究者,我想你應該清楚,既然簡水兒是你的親妹妹,那你最好的選擇就是她。”
“當然,小詩長的沒有她妹妹好看,不過我想,這間囚室會給你們充裕的時間去培養感情。”
“小詩,認真而不帶偏見地想想我的建議吧,犧牲小我的愛情,拯救整個宇宙……”
說完這句話,光幕緩緩拉起,大師範再次飄然遠去,將這幽閉的空間留給了這一對錶情怪異的年輕男女。
……
“剛才他說我長的沒有我妹妹好看,這裡的妹妹指的是誰?”
出乎許樂意料,懷草詩沒有暴怒地拎起淺梨花木桌,向自己發動宇宙間最恐怖的攻擊,而是安靜坐在椅中,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按照他的說法,簡水兒和你是同母異父的姐妹。”
“那也就是說,簡水兒是納斯里的女兒,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許樂聳聳肩,不想預設,卻也不想再次去理清這種麻煩的親戚關係,只是有些驚訝地發現,懷草詩居然能馬上判斷出簡水兒的生父是誰,看來當年帝國皇后與大叔之間的姦情,並不是無人知曉的絕對秘密。
懷草詩微微眯眼,向他問道:“八部曲是什麼東西?”
許樂醒了過來,想到席勒那本騎士小說裡某個著名的無聊情節,看著身周與劇情極為相似的囚室和桌對面那個穿著筆挺軍裝的殿下,頓時傻了,倒吸一口涼氣,罵道:“真他媽的是個瘋子!”
“他本來就是個瘋子。”懷草詩面無表情說道。
許樂看著她還算清秀的五官,手指微微顫抖,心想如果你看過席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