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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懷草詩將軍帽放在桌上,面無表情回答道:“男人很難把我當女人看待,是因為他們在我面前更像柔弱不堪的女人。”
這是真的,浩翰宇宙中很難找到一個能居高臨下俯視你,有資格保護你的雄性動物。
許樂在心中默然想道,緊接著又想起商秋當年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他這才發現,在自己生命中出現過的女人,原來都是如此生猛強悍的存在。
……
時間沉穩枯燥而無趣地分秒渡過,囚室外大約應該已經進入黑夜,這漫漫長夜,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打發時間的電視和網路,只有兩個對對方完全沒有任何想法的年輕男女。處於這種尷尬的環境之中,時間流逝的速度不自覺地變慢起來。
“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許樂起身離開淺梨花木椅,走到卷軸式光幕下方抬頭仰望,很隨意地問了一句,就像是那些抱著枕頭藏在被窩裡的青春期女孩兒問著自己最好的女性朋友。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懷草詩的眼睛微眯,盯著許樂的背影。
“是女人肯定就想過這個問題。”許樂沒有轉身,自顧自地說道。先前懷草詩的表現已經說明她的內心並未生物變態,那麼正常女生所應擁有的心理過程,她肯定也會有。
他們都是軍人,處於絕對敵對狀態中的軍人,彼此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男女間的情愫產生,然而幾番對戰,桑樹海中逃亡,難免會生出一些惺惺相惜的氣氛。
在他們彼此的生命領域中,很少出現同樣強悍的存在,所以懷草詩用冷漠的平靜掩飾內心的驕傲與高手的寂寞,許樂用沉默和開朗的笑容掩飾內心曾經產生過的那些非人感覺。
尤其是對於懷草詩來說,以前不曾出現過敢像許樂這樣探究自己秘密的人,不曾出現過這種有資格與自己進行平等對話的人。
長時間的沉默後,懷草詩眯著眼睛回答道:“小時候,我好像有些喜歡宮廷音樂教師,他有一雙湛藍的眼睛,面板很白,身材高瘦,好像被風一吹就要吹走。”
這位殿下身體內關於喜愛的生理程式難道就是簡單的互補?許樂唇角牽動,差點兒笑出聲來,怎麼也沒有想到,強大恐怖的天才懷草詩,居然喜歡這種蒼白的文藝青年。
“當然,不能像外面那個傢伙一樣有裸奔的嗜好,更不能像他那麼瘋。”懷草詩眉尖皺的極緊,語速極快地補充道。
許樂取出隨身攜帶的工具,探入合金牆壁通道里的某種卡簧,輕輕一扭,隨意問道:“那位音樂教師後來呢?”
“沒有後來。”懷草詩回覆了慣常的神態,冷漠回答道:“也沒有你們聯邦人最想聽的獵奇故事,他現在應該還活的好好的。”
許樂聳聳肩,心裡猜到了這個結局,青春初萌的少女公主愛上了自己的音樂教師,確實是很常見的戲碼,只是那位音樂教師既然擁有一雙幽藍若大海的眼眸,那肯定不是貴族,更不可能是皇族,這故事自然也就沒有以後。
“你在做什麼?”懷草詩看著他撬著合金牆壁,皺眉疑惑問道。
“讓那臺光幕沒辦法再工作,在席勒戲劇中,被困的男主角堵住了石孔,從而讓那個有窺私癖的大惡人心癢難忍,從而爭取找到某種脫困的機會。”
許樂小心地移動著手裡的工具,避免觸動牆裡載入的高壓電,解釋道:“你可以認為我是在配合那位瘋狂大師範演出這場戲,不過我覺得這樣做確實有效,至少我們可以不受干擾。”
他走回桌旁坐下,低頭整理著箱中的工具,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搖頭說道:“好像錯了,他是你的親舅舅,應該沒有這麼變態的愛好,再說我們也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即便他真是變態之中的變態,也沒有什麼意思。”
懷草詩沒有回答。
兩個人坐在淡梨花桌的兩側,又開始沉默。一個是帝國公主,一個是聯邦英雄,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夠偶爾聊聊天,而不是以命相搏,已經算是相當不容易,但他們不可能按照大師範天真幼稚的想法,透過言談便成為真正的朋友,彼此所愛在仇恨河流的兩端,怎能不敵對?
……
應該到了依舊黑暗的清晨前時,囚室中的二人帶著無奈無助的情緒沉默枯坐一夜,無論是他們中的誰,都擁有一般常人難以企及的能力和超絕的行動力,然而那位大師範卻只用了最簡單的一種方法,就把他們兩個人困進了死地。
“我真傻,真的。”
短髮潦草亂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