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頓時瞪的比赫雷團長更圓更大,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望著一直沉默隱忍的白玉蘭低聲吼道:“老白,我可不是挑事兒的人,但這混蛋提到頭兒了,你可得自己斟酌著辦。”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六十六章 曾經的七組
熊臨泉的憤怒其實不是因為鐵七師的人提到了許樂,更大程度是因為那些死在法伽爾市南區街道上的同伴,然而犧牲在戰場上太過常見,甚至無法作為憤怒的引子,作為一名聯邦軍人,他不能用同伴的死亡去表達對鐵七師的憤怒,哪怕葬身於那片水泥廢墟中的有兩人曾經是七組的隊員。
對於如今的聯邦而言,曾經風光無限的果殼七組似乎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裡,聯邦軍方和官方的媒體中再也沒有提到過果殼七組,隱隱中似乎有一隻看不到的手,在悄無聲息地把這個名詞往歷史的故紙堆裡推,在刻意地無視曾經有過的英雄集體。
七組被打散編入各野戰部隊後,隊員們來到了全新的戰鬥崗位,然而很少被啟用承擔艱苦而光榮的任務,一方面是聯邦不希望塑造出來的英雄集體最後全體變成棺材裡的骸骨,除此之外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
白玉蘭很清楚這是為什麼。
天上只能有一輪太陽,不然就會像上個月三十二裝甲旅打下的那顆帝國礦星般熱的要死。
在這些年隱隱存在的某種繼承競爭中,那個擁有開朗笑容的傢伙死了,聯邦理所當然會選擇杜少卿和他的鐵七師,所以七組的歷史使命已經結束。
聯邦社會里的戰鬥熱情早就被那部紀錄片調動的沸騰起來,那麼像七組這樣一支擁有過於鮮明烙印,並且和鐵七師有舊怨有新仇有衝擊的戰鬥小隊,自然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
七組散了,但七組的隊員還在,因為這些舊怨,又因為鐵七師和新十七師之間的競爭關係,鐵七師向來都很討厭這些出身七組的軍官,至於像東方團長這樣的高階軍官,更是連掩飾這種厭惡的心情都沒有。
不過白玉蘭必須承認,鐵七師有驕傲甚至是囂張的資本。
他們的師長杜少卿指揮若神,銳不可擋,改編為全機甲師又經歷擴編的鐵七師兵員已經超過四萬,在進攻帝國本土的戰爭中連戰連捷,風光無雙,鐵七師攻克某地的壯烈畫面,以恐怖的頻率出現在聯邦新聞頻道上,出現在億萬聯邦民眾的眼中。
少卿師長和他的鐵七師,從軍演不敗到西林血戰再到進攻帝國,用鐵一般的戰功,成為了媒體的寵兒,民眾的偶像,總統先生和議會山的愛將,甚至是軍方的未來……
面對著這樣的鐵七師,即便是擁有更輝煌履歷的新十七師,從師長到普通官兵也只能陰沉著臉,繼承著陰險的戰鬥風格,艱辛萬分地用戰績來抵抗對方的威勢,更何況是七組這些不起眼的隊員們。
像今天這種來自鐵七師的冷嘲熱諷甚至是打臉一般的訓斥,七組出去的軍官們已經經歷過很多次。
雖然新十七師對他們的待遇不錯,像赫雷團長這些許樂曾經教過的聯邦實力派軍官,對散落自己部隊的隊員們也多有照顧,可來自聯邦最上層的無視漠視,以及來自某些部隊的輕視蔑視,讓白玉蘭他們的日子著實有些難熬。
“如果老闆還活著,事情的發展應該會完全不同。”
白玉蘭微垂著頭,看著軍靴上面的那幾抹血漬,想起一個小時前死在自己懷裡的隊員,又很自然地想起那個死的更早的傢伙,根本沒有理會面前這位鐵七師的團長在說些什麼,也沒有理會熊臨泉在說些什麼。
數百個日子裡,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處境,一直保持著無所謂的沉默。事實上自從那個小老闆令人憤怒地坐著飛船穿越空間通道之後,他甚至有些厭倦了軍旅生涯,生出了打報告退伍的念頭。
之所以把退役報告收了回來,跟隨大部隊進入帝國星域,是因為他內心深處想看到一些奇蹟的發生,如果奇蹟真的發生,他想看著七組的老夥計們,把這些傢伙完好無損地交還給那個傢伙,為了這個目的,所以他一直隱忍。
然而奇蹟終究是沒有發生,帝國的星域裡流傳著那個人半年前就被處死的訊息,而他忍來忍去,居然忍到老夥計們一個一個死去……
“其實我一直在想,少卿師長總不會針對我們這些小人物,或許只是某些卑劣的傢伙自以為是在做些什麼。”
白玉蘭打破了沉默,緩緩抬起頭來,那張細眉細眼柔順至極的面容上透著絲詭異的氣息,他望著身前的鐵七師官兵們,輕聲說道:“像今天這種事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