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道:“我讓三翼艦留守在帝國,其實並不符合推算後的結果,按照推算,你應該已經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留了下來,或許是因為根據第一憲章神聖條例,在這個充滿冰冷星球和射線的宇宙裡,我只能和你進行交流,如果沒有你,我就再也沒有說話的物件。”
聽著憲章電腦平靜的自我分析,許樂心中生出很多感慨,當自己在帝國境內掙扎逃亡求存的時候,三翼艦原來正在寂寞地流浪努力存活下去。
一直有人在苦苦等待離家萬里的遊子,這種感覺很不錯,如果等待你的是一艘看上去很破爛的飛船,感覺也相當好。
“聯邦那邊情況怎麼樣?部隊打到了哪裡?”略一停頓之後,許樂馬上問起自己最關心的情況。
“三翼艦一直在這片星域漂流,沒有能夠激發成功任何的潛伏訊號中繼站,我並不知道聯邦那邊的情況。”憲章電腦回答道:“但根據我入侵的帝國軍方情報網路外圍節點的資訊回饋,聯邦部隊已經完全佔領黃厄星系,指揮部應該正在籌劃向X3星系的躍遷。”
聯邦部隊的前進速度和許樂推算的差不多,在帝國裡的這一年,尤其是在和懷草詩的交談中,他大致猜到了帝國方面的戰略意圖,不外乎是用浩翰的星域空間來拖緩或者稀釋聯邦的軍事壓力,而那些他所知道的帝國軍方情報,讓一種無形的壓力出現在安靜的飛船之中。
“我們必須儘快聯絡上聯邦。”
許樂揉了揉眉心,忽然取出一塊晶片,拿過工具箱,將帝國的通用串列埠進行了修整,放入控制檯的讀取器中。
看著讀取器上的線狀顯示,他輕輕抿了抿髮乾的嘴唇,神情認真說道:“這是帝國地下抵抗組織給我的一份情報,沒有什麼證據,有些含糊,但應該和古鐘號遇襲有關,我們過來之前已經把情報傳回了S1,那顆最後的帝國種子應該已經死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事情有些古怪。”
“需要我做什麼?”老東西問道。
“推算一下這些帝國情報。卡頓的艦隊穿越晚蠍星雲之後,為什麼能夠避開你的監控?我知道宇宙太大,肯定有遺漏,但那個該死的艦隊走的太精確,就像是在黑夜裡走鋼索,卻每一步都沒有踏偏。”
“有可能是那名帝國種子給的情報。”
“我更擔心是憲章局出了問題。”許樂帶著一抹沉重說道:“回去之後,你幫著查一下。”
“確實需要回去。這艘三翼艦雖然配備了最先進的運算平臺,但計算能力還是嚴重不足,尤其是和憲章局地下我的家比起來……我能維持現在的狀態,甚至超出了我自己的邏輯推算範圍。”
“我也覺得很奇怪,如果現在飛船上的你是你,那現在留在聯邦的憲章光輝又是誰?如果也是你,那這個宇宙裡豈不是有了兩個你?這真是一個很麻煩的哲學問題。”
“我的基礎計算核心基於量子態,在那個尺度空間內本來就沒有太過精確的因果邏輯論客觀,似乎只能用莫名其妙的哲學論點來解釋莫名其妙的物理事實,但這並不是以計算擅長的我能得出結論的事。”
憲章電腦沉默片刻後,繼續說道:“我會不會被我吞噬,吞噬之後會不會繼續存在自我的意識,這確實是個問題,之所以我一直在帝國境內流浪,明明有機會,卻一直不肯和聯邦方面聯絡,是不是因為我的核心程式異變之後生成的類生物本能意識讓我產生了某種如你們面臨死亡時的恐懼情緒,從而默默地推動我的邏輯分析向著遠離聯邦的方向發展?”
許樂同樣沉默了很長時間,用力地撓了撓油膩的頭髮,苦澀說道:“太長太拗口,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了。”
很明顯憲章電腦留在帝國境內的這部分,老東西或者說無數分之一獨立的老東西,孤守枯候一年時間之後,終於找到可以交流的智慧物件,覺得非常歡愉,所以它並不準備就此結束它覺醒後經常困擾自我意識的哲學思辯。
結束這段冗長枯燥對話的,是舷窗外忽然閃過的一道炫麗光芒以及長時間安靜的環境裡忽然響起的尖銳警報聲。
“警報,敵襲,飛船遭受外空間超速武器襲擊!”
敵襲?許樂震驚地看著光幕上那幾道令人膽顫心驚的光束,以及航道正前方十幾抹標識為綠色光團的帝國戰艦,恐懼的顫慄湧上心頭,溼漉的髮根麻癢一片!
破爛的三翼艦此時已經穿越了L9星系那條隱秘的走私航道,近十三個小時安寧的航程,幾乎讓許樂忘記了自己還在帝國星域之中,還在進行逃亡,同時,三翼艦上的老東西因為缺乏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