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看著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你看過當年李元帥刺殺帝國皇帝的電影嗎?”
“看過。”
實際上會議室裡所有人都看過,他們不明白許樂為什麼要問這個。
許樂面無表情繼續說道:“電影都是假的,如果你們留意過國防部當年下發的戰情通報,想必應該就能知道,當日在帝國境內那顆資源星上,李元帥奔襲千里,路上機甲總成系統接近崩潰三次,李元帥全部是就地取材,從戰場上的己方機甲獲取部件和元件,甚至還對帝國潰留在山野間的機甲進行改造,這才支撐著M37殺到了最後。”
“如果李元帥對機修也像你們一樣一竅不通,他怎麼能夠完成這件驚天偉業?事實上,我對李元帥最佩服的也是這點,能夠開著一輛破爛……就把帝國皇帝給殺了。”他大聲讚歎道:“這真不是人可以做得出來的事情啊。”
“所以,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機師,首先,你們必須學會成為一名機修師。”許樂看著講臺下的軍官們,冷聲說道:“聯邦軍事條例裡從來沒有這一條,這是我的意見,因為MX與眾不同,我想國防部既然讓我來培訓你們,想必就會認同我對MX的看法。”
“可是……我們畢竟不是軍神大人。”花小司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不想成為元帥計程車兵,不是好士兵。”
說完這句話後,許樂望著花小司和臺下眾軍官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陷入了沉默。
為替國防部培訓機師,所以偽裝冷酷,然而時間久了,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沉入了這種角色扮演。臺下這些充滿了血性力量的年青軍官們,再過不久便會踏上戰場,迎接與帝國方面的大戰,而這些必將成為軍方精銳的軍官,卻是自己的學生,一念及此,他的心中竟生出了淡淡的驕傲與自豪。
停頓了片刻後,他認真地說道:“更何況你們不是小兵,而是軍官。不要忘記,李元帥當年去殺帝國皇帝時,他只是十七裝甲師的師長,他只是像你們一樣的軍人,只不過他敢於這樣做,所以他就不再是人,而變成了軍神。”
“第一次考核的時候,希望你們有人能夠透過。也許培訓結束後,我們很難再見面,也許你們根本不想記住我的名字,但我還是要說,我叫許樂。”
“我是許教官,用古語來說,那就是teacher xu……當然,以你們的知識儲備,肯定對古文沒有太多認識。”
一如既往地嘲諷了一句,許樂再次扶正鼻樑上的墨鏡,離開了會議室。
……
費城湖畔,雪山對映之下的石上,一位將軍站在穿著便裝的老人身後,調出光屏上的錄影,微笑著說道:“父親,他說您不是人。”
聯邦軍神李匹夫微微一笑,額頭上的老人斑格外明顯,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能將生死置之度外,拋掉生物的本能,在那一剎那,確實不能稱之為人。這個小傢伙已經有多次非人的經歷,鄒應星把他弄去做教官,倒是不錯的選擇。只是我對這小傢伙還有期許,培訓結束以後,讓他回白水。”
“年紀太小了點兒。”
不知道為什麼,李少將看著光屏微澀一笑,有些悵然的感覺,而且說出了一句似乎毫無關聯的話。
李匹夫安靜地坐在湖畔,看著遠處的雪山倒影,微笑著說道:“不用考慮太多,擔心太多,這些事情順其自然便好。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們彼此認識,而且相見不止一次。”
李少將這一生從來沒有學會違逆父親,費城湖畔的老爺子是他的父親,但更重要的身份則是保護聯邦安危的軍神,雖然他無法理解,父親為什麼要在那個年輕人的身上,投注這麼多的注意力,甚至做出了一些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決斷,但想必老人家定然是智珠在握,早已看到了很多年之後的將來,那些迷霧一般的將來,是他無法看透,也不願意觸控的存在。
“那墨鏡好像不是他的,戴著有點兒松,想裝出冷酷的感覺,但看上去卻有些滑稽……我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湖畔的氣氛有些沉默怪異,李少將強顏一笑,提到作訓基地裡的某些細節。
老爺子輕輕讓開他扶自己的手,站起身來,立於石上,目光中充滿了洞悉世事的智慧與戰場鑄就的鐵般意志,緩聲說道:“年輕人急著將自己會的東西全部教給軍方,證明總統先生的特赦令是正確的。”
李少將不解此意何解。
老爺子微笑著說道:“他對聯邦越重要,關在監獄裡的那個間諜,被特赦的機會就更大一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