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在於,這些經歷了空間風暴和聯邦艦隊追捕仍然能夠活下來的帝國戰士們,往往都擁有極為恐怖的個人實力,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
大魚小魚和蝦米的存活率,終究還是要看漁夫織的漁網孔洞的大小和密度,晚蠍星雲和加里走廊這兩個扭率空洞,嚴格地實踐了這個樸素的哲學命題,任由那些在質量與能量之間遊走的資訊片段,自由地穿行於自己的身軀之中,而根本不會做出任何反應。
所以帝國方面才能夠一直遙控指揮著“七年”之外的那隻遠征孤軍,兩者之間的軍情傳遞雖然困難,卻一直沒有斷絕過,甚至在那片左外星域高度集權的文明中心,天京星球的都城最高建築裡,有一個人甚至還可以收看到聯邦的電視新聞。
當然,這種逆向的資訊接收與有目的的資訊傳遞比較起來,難度要大的多,那些畫面與聲音的訊號雖然在空間通道的亂流中依然沒有湮滅,卻已經變得極為微弱,要重新集合這種微弱的訊號,再經過資訊加速器穿越連光線都覺得遙遠的宇宙,帝國方面消耗了大量的資源與能源。
所以除了帝國軍部以及負責監控聯邦動向的皇家情報署之外,幅員遼闊的帝國,數不清的大臣子民裡,只有一個人能夠看到這些新聞節目。
帝國的中心天京星都城,在無數條寬闊高等級公路的正中心,有一片氣勢宏偉的廣場,然而與後方那片綿延不盡的古式建築群比起來,這座廣場看上去顯得普通而渺小。
這片建築群便是帝國的皇宮。
數萬年以來,這座皇宮享受著左天星域無數星球的供奉崇拜,無情地吸收著億萬子民的血汗,積累了億萬財富,才造就如此氣勢逼人,不計其數的建築群。
宮牆極深處一座略顯幽暗的宮殿式高樓拔地而起,直刺蒼穹,配以綿延開發像地毯般覆蓋都城的深色建築群,就像是一把利劍,帶動著地面的臣民,欲向宇宙借問一聲誰是真正的主人。
氣勢浩蕩,震人心魄。
帝國早年的著名艦隊司令雷戈爾,在一次返回天京星的旅途中,隔著數萬公里,看著星球中央那片醒目的青色建築群,曾經感慨過,這大概是在宇宙中肉眼能夠見到的最宏偉的人類文明成果。
那時候的帝國,並不知道這片宇宙裡還有別的人類,還有一個叫做聯邦的畸形社會,然而即便是很多年以後,把聯邦和帝國全部算起來,這片位於天京星的皇宮群,依然是最令人心生敬畏的建築,沒有之一。
如果能夠低空俯瞰皇宮,想必視覺上的衝擊更大一些,然而無數萬年來,皇宮周邊空域從來沒有任何飛行器膽敢低空飛行,這座星球也沒有任何大樓,敢超過皇宮裡那幢如劍般建築的高度。
因為陛下就在皇宮裡,陛下就在摘星樓中。
……
摘星樓的建築設計其實很簡單,下面空空如也,只有無數巨型圓柱的支撐和自行運輸裝置,在樓頂三層卻是華貴到難以逼視的宮殿,是為懸空殿。
懸空殿外圍的狂風,經過那些看似柔弱,實際上賦予了高科技含量的紗簾一擋,便變成了悠悠清風,令生活在裡面的人,油然而生御風而行,不亦快哉,直欲摘星的念頭。
內侍和宮女們,根本不敢有任何這種陶醉的神情,他們謙卑地保持著微笑,一直低著頭,根本不敢去看宮殿後方那片軟榻裡的情形。
宮殿裡的光線很暗,一位穿著軍服的年輕人半跪於屏風之前,看不清楚他的面目,只覺得他身形有些瘦削,並不像是孔武有力的帝國戰士。
屏上繪著燦爛的向日葵油畫,映著一個影子,正舉手撫頭,似乎腹中有不盡牢騷。
“新聞檢查署的那幫廢物,其實才應該多看一下聯邦人的節目。”
這是一位穿著大袍的中年人,聲音平靜尋常,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落在人們的耳中,卻讓人覺得異常寒冷與驚懼。
屏風前那名年輕軍人低頭清聲說道:“明白。”
中年人坐在榻上,不曾回頭,只是一個背影,便透著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看著光幕上那場新聞釋出會,看著那名一頭紫發的可愛小女生,沉默不語,似乎想從彼處的眉眼中尋找到某些記憶,又想從她手上那串手鍊上尋找到某些故事。
修長的手指劃過身旁的豎琴,琴聲低沉,聲音再次從屏風後響起,頓時將琴聲擾的大亂。
“懷草詩。”
屏風前的年輕軍人脆聲應道:“在。”
“去和你那個沒用的叔叔說,如果他堅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