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句,便有下屬開始認真地重新設計相關的環節。
固若金湯,大抵便是這個意思。
許樂叼著菸捲,站在別墅下方的陽傘之下,看著不遠處正在忙碌的下屬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在這些方面,他並不是行家,絕對充分尊重並且相信下屬們的能力。然而看著白玉蘭的背影,他心裡難免生出些許感慨。
在社會上往上拼命攀爬的人,大抵要建立自己的班底,費城那位老爺子,聯邦軍方,具體到國防部,將七組這些優秀的軍人送到自己的手下,自然是想幫助自己打造班底。然而他從來就沒有收服這群難馴之徒,打造自己班底的打算,被那位大叔薰陶的太久,他總覺得在星辰間流浪,還是一個人比較適意,又不求取不世之功,奪不世之權,要班底作甚……
更何況眼前的一幕早已證明,白玉蘭才是七組的魂魄,這位秀氣的男人一心想著帶領七組跟在許樂的身後,自然是希望七組的漢子們能有一個好歸宿,無論生死,至少也要在燦爛的宇宙裡留下某些聲名。
然而小白憑什麼就確定自己能夠帶給七組這些東西?
許樂看著白玉蘭微顯瘦削的後背,陷入了沉思。背後一刀捅回過去,或許便是了斷了恩怨,但他接受此人再次回到自己身邊,擔任如此重要的角色,依然不過是東林石頭的惡劣稟性使然——他想再賭一把自己的眼光。
他這一生看人極少出錯,包括邰之源,施清海,都是如此,他很想知道,自己這次會不會再犯錯。
秋鳴山別墅的二級安控已經設定完畢,許樂望著向自己走來的秀氣男人,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很多人認為白秘書像個女人——那是因為白玉蘭總是習慣性的目光低垂,盯著對方咽喉以下的部位,輕輕柔柔地轉動著眼光,就像是轉動著他手指間那把秀氣的小刀。
“莫愁後山的債,你究竟還清沒有。”
突如其來,毫無徵兆,在別墅下方的陽傘下,許樂望著身前的白玉蘭問道。
白玉蘭身體微微一僵,然後點了點頭,輕聲細語說道:“清了。”
“那就好。”許樂說道。
……
許樂並不關心被七組趕出秋鳴山別墅的安全人員是誰的人,因為他執行的是國防部的軍令,這軍令暗中更是費城那位老爺子推的一波,助的一瀾,雖然他始終還沒有完全理清楚,那位老爺子不讓自己上西林前線,而是來做保鏢……究竟存著怎樣深不可測的念頭,但這並不妨礙他來執行這個略顯荒唐的任務。
就像兩年前在第一軍區總醫院陽光病房中,他對那位紫發國民少女說過的一樣,他始終認為在臨海州體育館暗殺事件中,他欠對方一條命。
雖然不在乎那些安全人員是誰,可當許樂看到從別墅裡走出來的那位男士時,依然忍不住眉頭微皺,下意識裡往後牆靠去,不想和對方照面。
寬幅的黑色墨鏡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身旁的白玉蘭和蘭曉龍並不知道他的想法,看著那位穿著淡褐色純麻正裝的男士,心中想著此人真是英俊奪目,令人自慚形穢。
許樂和這位鐵算利家的繼承人見過兩面,非但沒有什麼交情,反而中間橫亙著很多揮之不去的陰影與血腥,今天他在執行公務,雖然有些吃驚於桐姐口中所說那位簡水兒的朋友是利修竹,卻不想與此人打什麼交道。
別墅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身體。
走出別墅的利修竹看到滿園陌生的容顏,再看著遠方鐵門外自己的安全人員,忍不住皺起了眉尖,然後轉過身來,望向了陰影中的他。
“早知道是你來負責水兒的安全,我也不用這麼多事。”利修竹走到許樂身前,溫和一笑,伸出手來。
許樂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走到自己身前,微微一怔後,握住了對方的手,說道:“執行命令而已。”
利修竹望著面前這張記憶深刻的臉,忽然間想到那個傳聞,那個關於許樂和費城李家的傳聞,心間便似有一抹陰影飄過,微微皺眉說道:“那我把水兒的安全交給你了。”
“客氣。”許樂鬆開了手。
利修竹沉默地望著他,忽然開口說道:“人世間的事情往往真的很奇妙,我所在意的事物或世界之中,總能看到你的影子……我只希望這一次,你能夠不要妨礙到我。”
於本心而論,利家大少爺並不想對今時今日的許樂表現出任何敵意,因為他比聯邦裡很多人都更清楚,許樂這個名字在如今的聯邦軍方意味著什麼,然而心裡那抹陰影和一絲不祥的預兆……最關鍵是對那位紫發少女的愛憐,讓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