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林成功地躲了進去,但許樂的心中並沒有絕望憤懣以致要吐血的感覺,他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
……
“我一直很好奇,是誰會來殺我,但我真沒想到,居然就是你一個人。”
玻璃門內的麥德林議員輕輕撫摩著手中的一隻筆,嘆息了一聲。
他這一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生死間的掙扎,無論是當年對帝國的遠征作戰,還是青龍山反政府軍內部的肅清行動,還是後來在山中的游擊戰,如果不是冥冥中有某種天意在庇護他,他相信自己早就已經死了。
玻璃門外的許樂沒有理他,依然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麥德林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幕,對於這個冷靜到了極點的傢伙,竟生出了些許欣賞之意,當然更多的還是淡淡的不安與憤怒。
今日S1那邊在舉行總統就職儀式,麥德林作為一個沒有任何世家基礎的政治家,用了自己人生一大半的時間,走了一條曲線道路,就是為了能夠登上副總統的位置。
是的,就是副總統,因為副總統兼任聯邦管理委員會議長一職,也只有聯邦管理委員會才能真正地接近那個神秘的憲章局。
麥德林的眼睛眯了起來,在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年來的事情,當初如果沒有那一趟百慕大之行,或許自己還是一個在聯邦人看來熱血正直的退伍軍人,然而天命終究是天命,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情。
他也並不認為自己失敗了,他相信在宇宙的歷史中,沒有任何人比自己更加成功,雖然沒有能夠登上聯邦最巔峰的政治王座,但在聯邦裡經營了這麼多年,他已經獲得了很多年前那個人請求他幫助獲得的東西。
麥德林眯著眼睛,看著門外沉默忙碌的許樂,知道對方根本無法進來,只要大樓內部的後援力量,或是聯邦政府的軍隊趕過來,自己就必然是安全的。
然而他也沒有太多的劫後餘生的喜悅,因為在原定的計劃中,他本應該趁著首都總統就職儀式召開的時間,遠赴西林看望前線軍人,然後安靜地消失於宇宙之中。
這一切卻都被玻璃門外這個小眼睛男人強行拖延了下來。想到這一點,麥德林議員的唇角泛起一絲自嘲的笑容,整個宇宙都沒有人能夠真正地看透自己,如果說是聯邦發現了自己的秘密,是憲章局發現了自己的秘密,或許他還能接受一些,可是很明顯,玻璃門外的許樂什麼都不知道……
用了一生去完成的使命,卻要毀於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年輕人的偏執熱血衝動之中,麥德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頭髮,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門外的許樂似乎聽到了對方心裡的這一聲嘆息,他低著頭認真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忽然開口問道:“有件事情一直想當面問你。”
說來奇妙,壯烈冷酷的刺客,老謀深算的目標,卻因為一道玻璃門的隔阻,而擁有了暫時的和平,還可以進行一番事先極難想像的對話。
麥德林微笑望著他:“請問。”
許樂低頭快速地進行駁接,沒有抬起頭來,問道:“臨海州和演唱會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雖然無數的證據早已證明了麥德林才是幕後那個冷血恐怖的黑手,但許樂總想要當面問一下這個人。
“是。”
麥德林自底層爬起,能夠在聯邦內獲得無數下層民眾的支援,能夠在政府與反政府軍之間精彩行走,還能夠獲得無數聯邦上層的幫助,能夠讓張小萌這樣的人誓死跟從,他必然有其非常優秀的一面,有他獨到的人格魅力。
所以當許樂樣問時,麥德林想也未想,便微笑著做出了肯定的答覆。
許樂依然低著頭,問道:“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玻璃門後的麥德林,聽到這句顯得很天真幼稚的話後,卻奇怪地沉默了起來,他想到了自幼生長的工廠與那些夥伴,想到了當年一同浴血的戰友,但緊接著,他又想到了這些年來內心難言的孤獨感與那份崇高的使命感。
身周竟是他人,這是何等樣的不堪人生。
“良心,就是我們意識到自己內心道德法庭的存在。看腳下的星球,它依然在轉動。”玻璃門旁傳來了麥德林議員微有些變調的聲音,“我所作所為,符合我自己內心的道德法庭。”
……
聽到這句話,許樂不再說什麼,沉默地對安全屋的總成系統進行完駁接,舉起了手腕,對著手錶輕聲說道:“能聽到嗎?”
安全屋密碼破解需要強大的計算平臺,在計劃中,這個任務本應屬於山頂那個高階工作臺,操作工作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