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少女越遠越好。
簡水兒睜著若漆墨般的眼瞳,疑惑地望著他,問道:“怎麼了?”
許樂聲音微顯沙啞:“我先去休息一會兒,然後把機甲修好,最近這些天,我肯定還要出任務。”
簡水兒吃了一驚,指著他軍裝後方白花花的鹽漬,猶豫不確定問道:“難道不先洗個澡?”
……
下午的陽光溫暖地照進臥室,簡水兒窩在被窩裡,手裡拿著一袋粗糧餅認真地嚼著,一面看著牆上的電視光屏,好一副家居模樣,與這顆行星上此時正在四處燃起的戰火景象完全搭不上界。
聯邦的軍隊正在浴血奮戰,簡水兒也沒有什麼心情過這種悠閒生活,只是帝國遠征軍的突襲計劃已經被聯邦擊破,但整個洛丘空港,依然處於最高警備狀態,在嚴密的軍事管制之下,她和許樂雖然享受空港軍方最優渥的待遇,可如果要出去走走,還是會有很多不方便。
更何況此時電視上的新聞也格外重要。
畫面上,首都特區憲章廣場大型集會現場,一身黑色正裝的帕布林總統,正在滿天的陽光下,對著成千上萬的普通聯邦公民宣讀一份重要的公告。
“幾十年前,聯邦總統曾經說過,這是一個可恥的日子,今天,我要向整個聯邦,乃至整個宇宙宣告,今天,是一個值得我們銘記終生的日子……”
說到此刻,面色黝黑的帕布林總統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回顧過往那段沉重的歷史,漸漸一抹笑意湧上他的面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濃烈自信。
他望著廣場上的群眾,堅定說道:“同胞們,今天凌晨,聯邦正式對帝國宣戰!”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戰爭的境界
陽光下的帕布林總統,平靜地望著鏡頭,說道:“本次軍事行動代號為勝利,因為我們……必將取得最後的勝利。”
憲章廣場上一片歡騰,歡騰裡夾著肅穆。
數萬年以降,聯邦人類孤獨地漂浮在漆黑的宇宙中,在那些殖民星系和新開發的星域中,他們沒有找到任何親戚,漸漸他們失去了尋找外星生命的執念,帶著一絲傷感和九絲驕傲地確認,自己是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結晶,是萬物之靈長。
然而上一個憲歷最後那幾年裡,人們愕然地發現,在晚蠍星雲的那一邊,居然有和自己極為近似的智慧生命存在,雙方雖然政治體制並不相同,但從生物學和自然選擇的角度上來看,聯邦人和帝國人一同昂首闊步走在碳基生命進化的道路上,根本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有人類學家甚至開始大膽地懷疑,在無人知曉的浩劫之前,宇宙兩側的人類社會是不是隱隱有什麼聯絡?
聯邦或許本來就不是孤兒,我們和你們來自哪裡?是不是同一個地方?
他們缺少證據,只有一味陽光的樂觀推論,只可惜這種推論根本還沒有來得及演變成電影、小說、舞臺劇以至宇宙外交上的溫情,便被那一年的戰火直接化作了硝煙。
從而本可能是遠親相見執手對泣不再孤獨的喜劇,變成了一旦遭逢便金花銀樹綻於天空、死亡鮮血流淌於黃土的慘劇!
……
從戰火盛放之日始,聯邦與帝國之間的爭奪被鮮血與死亡塗繪上了一層如地獄般的濃墨之色。
再也沒有人去探究這兩個相似到令人髮指的文明社會之間,究竟有什麼推演不盡的故事,憤怒悲傷痛苦黑暗一應負面情緒、復仇抵抗正義一應激昂詞彙,湧入了所有聯邦公民的生命與情感,星辰閃耀至此,除了徹底擊敗帝國,再也沒有什麼別的選擇。
用喬治卡林為數極少議論帝國人的言辭解釋,那便是:每一位聯邦公民,都必須是天然的反帝國者。
在憲歷六十八年最後的這些天裡,表面平靜了十年之久的西林邊陲戰火再起,隱忍並且等待了十年的聯邦戰車開始轟鳴發動,上百億的聯邦公民激動興奮,為之歡呼奔走議論不停。
憲章廣場的集會之後,各大電視臺的新聞頻道,開始調動所有的資源,全方位地對這件十年間最大的事件發起報道。而佔據了最權威位置的聯邦新聞頻道,更是取消了所有的例行新聞節目,不間斷地開始用文字圖片和影片的方式,對西林邊陲發生的戰事進行現場直播。
“聯邦於今日凌晨出動九十四個師,向盤踞在西林大區邊陲三個行星中的帝國殘餘侵略者,發起了最後的總攻。”
表情凝重,眉眼清秀的新聞女主播微低著頭,快速翻動電子文字提示屏,用極快的語速說道:“根據國防部發來的最新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