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左天星域高高在上的君王,是宇宙裡最神秘的權力者。他隱於深宮之中,高樓之上,隨意一個命令便能讓數萬人頭落地。在向陽蔡屏風後看到令他感到恥辱的女孩容顏。枯守西林數十年的帝國遠征軍,便要為洗去君王的恥辱而全軍覆滅。
今日宮牆外柳蔭下,懷夫差壓抑倩緒和許樂說了這麼長時間,甚至把話說的如此明顯。近似於善良耐性的教師,不得不說他對這個流浪在聯邦多年,唯一還活著的兒子寄予了非常多的希望。然而許樂的回答依然是那般的具有個人特色,他看著懷夫差。簡單直接地說道:“關於這些方面,我真的懂的不是太多。”
“做為帝國的繼承者,你必須懂得這些。不然你將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懷夫差冷漠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以你的智商,不可能真的不瞭解這些。還是說你根本不願意瞭解這此。因為這樣才能讓你把自已的生活,把自已的價值判斷簡單化。從而讓你的虛榮感滿足起來更容易一些?”
“你應該很清楚。宇宙裡的事情永遠都是這麼複雜,不是端著幾把槍殺幾個人就能解決的基礎習題。”
“無論是德林親王的死。還是你要替鍾瘦虎復仇,其實都只是充滿孩子氣的無用工作,做任何事都要看效果,看能達到什麼樣的目地,可你究竟清不清楚你的目地是什麼?你活著的目的是什麼?”
聽到這番話,許樂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不是因為帝國繼承者這個稱謂。而是他發現能夠成為左天星域之主的大男人。果然非常不簡單。這些很淺顯的論述卻極為深刻地鑿進他的內心深處,鑿尖所向,精確而致命,讓他不知該如何反駁。
……
“他就這麼放你走了?”
“不然咧?”
“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你走吧?”
“不然咧?既然他不想殺我。除了放我走還能怎麼辦?說起來。雖然我不想承認自己是這位皇帝陛下唯一活著的兒子,但這個身份好像確實很有用處。”
走過柳堤,繞過幾叢花樹,便到了天京星著名的小明湖公園,這處公園面對全體國民開放,所以比皇宮處要顯得熱鬧很多,鍾煙花牽著許樂的手,在擁擠的人群裡奮力前行。
結束那場談不上愉快不愉的談話後,許樂的情緒有些怪異,一味沉默地邁著步子。身旁的少女已經長大,卻還是跟不上他的速度,時不時要錯錯腳步,才能保證那種和諧的節奏。
“如果我是皇帝。完全可以把你軟禁在深宮裡。然後出動無數貴族美女,犧牲的帝國軍官孤兒。白髮蒼蒼的歷史學家,來給你洗腦……這麼搞幾十年,也許你就真的從了也說不定。”
鍾煙花仰起臉,看著許樂清晰地下頜線條,笑嘻嘻說道。
“幾十年,那傢伙說不定早就死了。”
許樂頭也不回,走的嘎嘣嘎嘣的脆。
鍾煙花睜大了眼睛,咬了咬彈彈的下嘴唇兒,吃驚地說道:“那可是你親爹。”
“我還是你親哥,可你還想著把我送進深宮無人知。”
“其實當帝國皇帝有什麼不好?這可比聯邦總統帶勁多了,宇宙裡最有權力的男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到時候帶兵攻進S1,把帕布林和李在道脫光了綁一起遊街去。”
少女興致勃勃地設想著可能發生的畫面。
許樂忽然停下腳步,站在如魚兒般游來游去的嘈雜人群中,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說了句什麼。
恰在此時,公園東面的轉盤遊樂車開始運轉,機械巨大的啟動聲將他的聲音蓋了下去。
“你說什麼?”鍾煙花大聲問道。許樂回過頭來,看著少女清雅的容顏,大聲說道:“傻逼才當皇帝。”
又是恰在此時,恰這個字就是適用在此時,轉盤遊樂車啟動完畢,巨大的電機嗡鳴聲戛然而止,小明湖公園遊樂極短暫的一瞬安靜,於是這句傻逼才當皇帝的話,就如同被放大了很多倍,嫋嫋的在帝國民眾頭頂回蕩啊迴盪,遲遲沒有落地沒有散去。
無數雙複雜的目光注視著這對青年男女,有震驚有好奇有疑惑有不可置信更有憤怒猶如家中老人死去般深沉仇恨。
在被民眾捉住並以大逆不道的罪名交給治安署或直接撕成碎片之前,許樂握緊鍾煙花微涼的手,像道風般衝破人群,消失在遠處的街區。
……
狹窄的街道上全部是汙水和臭泥,黃菜葉子在泥裡倔強地挺直腰身,想要表達自己沒有被拾荒者揀走的憤怒或失落,旋即便被各式各樣的腳丫踩了進去,滿嘴臭泥,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