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著冰冷的小雨點,厚重的車門剛一開啟,一把闊大的黑雨傘蓬的綻放,將雨點隔絕在外,然後分毫不差地隨著傘下人向前行走。
林半山藉著幽暗的天色看著手中薄薄的報紙,自顧自地向前行走,絕對不用擔心頭頂的黑雨傘會遮不住這天上的雨,園外那些窺峙的目光,相對而言還是報紙上鮑勃主編的話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走進林園大廳,下屬替他解下沾了些許雨花的大衣,林半山向裡行走,在一處流水迴廊紅木案畔停下腳步,看都沒有看一眼對面那位官員,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倒了杯米酒緩緩飲了一小口。
“畢竟我們也算是熟人,在百慕大的生意託你照看多年,難道現在連招呼都不願意打一個?”
這位官員鬢間已有白髮,額上的皺紋極深,看上去年歲已經不小,但他卻是聯邦歷史上最年輕的國家安全顧問。
面對著聯邦政府可以排進前五位的大人物,林半山臉上的表情依然毫無鬆動的痕跡,放下酒杯的手開始試圖在紅木案上攤平有些發皺的報紙,看模樣竟是準備繼續讀報。
國家安全顧問微微皺眉,壓抑位心頭的不快,說道:“半山先生,這個聯邦能讓我等這麼長時間的人,絕對不超過三個,我不說要你去林園外面迎我,但看在這份誠意上,你是不是應該表現的更尊重些?”
聽到這句話,林半山眉梢微微挑起,像嶙峋岩石般深刻的眼窩裡泛起一絲嘲諷之意,說道:“去林園外迎你?我這輩子就在林園外迎過一個人,那個人叫李匹夫,你確認你有這個資格?”
國家安全顧問額上的皺紋再深一分,因為對方的囂張而生的怒意,在聽到軍神的名字後漸漸淡去,他沉默片刻後,看著林半山極為認真說道:“百慕大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回來?這會讓很多人都感到緊張。”
“這裡是聯邦,這裡是我的老家,我回來需要經過你們同意?”
林半山冷冷看著他,說道:“還是說政府想稽核我們這些百慕大歸來者?崔聚冬他如果敢吭一聲,我也就認了這筆帳。”
聽到崔聚冬的名字,國家安全顧問下意識裡端起面前淡茶,卻沒有去喝。政府上層很清楚林半山和憲章局,尤其是前任老局長之間有著很複雜的關係,甚至此人還曾經是憲章局局長人選之一,既然現任憲章局局長崔聚冬都不敢輕動,那麼政府的這條道自然也被封閉。
思忖片刻,國家安全顧問看著他平靜說道:“政府很明白你回來是為了什麼,但我們不瞭解的是,你早已叛出家門,為何如今卻表現的極為在意,而且你應該很清楚,政府一直沒有對林家動手是為什麼。”
“看來你們真的很不瞭解我們這種人。”
林半山身體微微後仰,居高臨下淡漠望著對方說道:“大概只有那位太子爺能夠了解,我們確實很厭憎那些死氣沉沉的莊園,還有那些半截子入了黃土,卻依然喜歡在幕布後面扮演造物主角色的老頭子。”
他的聲音驟然變得強硬起來,盯著安全顧問的雙眼寒聲說道:“但你們要明白一點,這是我們的家門,就算要毀滅,也只能是被我們自己親手毀掉,什麼時候也輪不到你們這些傢伙。”
國家安全顧問先生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正想要說什麼,卻被林半山開山破石般的一揮,被迫把言語全部嚥了回去。
林半山嘲諷說道:“像帕布林總統這種人,不管做出什麼樣的汙糟事來,永遠都只會哀哀切切地說,沒有人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是為了你們好,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呢?可問題是,誰他媽的要你對我好了?”
“悍夫可以驟然變臉成怨婦,當媽當習慣了,這種事情真的很可笑,然而我有媽,南科州街頭那些民眾也有媽,聯邦人都有媽,我們不想多一個滿臉黑鞋油的媽。”
“我不喜歡這個總統,這就是我回來最主要的原因,混江湖而遠官邸之人,講究落拓瀟灑之氣,像這種偽君子人物,見一個就必須滅一個。”
林半山灑脫一笑,說道:“不然無法愉悅。”
……
國家安全顧問聽到這段話,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神情很複雜地笑了起來,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最後還是希望你也能明白,你雖然是百慕大的土皇帝,在社會底層擁有一些不要命的流氓支援,但這裡是聯邦,憑這些東西和政府對抗是很愚蠢的念頭。”
林半山表明自己的態度後,直接拾起報紙開始第四次閱讀鮑勃主編的文章,不再理會此人,更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待這位政府大人物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