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斜斜被震飛,重重地摔在樹幹上,鮮血從唇角淌下,那雙眯著的眼睛依然明亮,卻開始流露出淡淡的自嘲笑意。
他不想戰,只想逃,只想活下去,然而卻被這個瘋子攔在了這裡。
傾城監獄的探照燈光那邊,遠方隱隱傳來直升戰機的呼嘯聲。
李瘋子神情複雜地一步步逼了過來,忽然間頓住腳步,清晰英挺的黑眉忽然挑起,望向林間深處,猛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正在靠近。
……
林間白雪乍亂。
風驟起。
許樂忽然感到有一陣風自臉頰畔掠過。
那人從秋林深處高速奔來,一路裹風震雪,根本未曾隱匿行蹤,不知是不及隱匿,還是不屑隱匿,似一道明亮的驚雷,直接砸向李瘋子!
面對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看著那個震雪而至如天神般的人,李瘋子頭皮一陣發麻,清晰地嗅到死亡的味道,他並不恐懼,反而戰意狂飆,瘋狂暴戾的狂吼一聲,身上軍裝全部崩碎,身軀內所有的力量集體爆發,狠狠地迎了上去!
狂暴的勁氣崩發下,飄散的片片雪花像彈片般嗤嗤激射,電光火石間,二人渾然不顧生死,不畏生死,不,應該說不知生死地將自己無比恐怖的拳頭轟在對方的身上。
迸!迸!迸!
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在林間炸響,又像有人拿著大鐵錘瘋狂地敲擊著一輛殘破的汽車,這等聲勢已經不像是兩個正常人類的戰鬥,而更像是兩臺金屬機甲在作戰!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林間來人竟然完全沒有用什麼近身技法,而是無比強橫地選擇以力壓人,以勢破敵的戰法,這可以說是堂堂正正,又可以說是絕對信心所帶來的至高俯視威!
李瘋子號稱打遍軍中無敵手,戰鬥風格異常瘋狂暴戾,然而這個林間來人,居然比他更瘋狂,更暴戾!
狂暴的戰鬥驟然開始,瞬間結束,李瘋子悶哼一聲,如同剛才許樂那般被狠狠震到樹幹之上,鮮血從唇角快速淌下,受的傷應該更重。
他盯著那個站在雪地裡的瘦削男人,眼眸彷彿要燃燒起來,要把那個男人戴著的帽子全部燃燒乾淨,看清楚那張臉,因為他已經猜到對方是誰。
帝國公主懷草詩!
……
這一切發生的大快,站在雪地裡的懷草詩,也是直到此時,才認出那個強橫異常的聯邦軍官是誰,眼睛忍不住微微眯起,現出凜冽殺意。
他們是宇宙兩邊最了不起的強者,當各自還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是聯邦和帝國所有民眾心目中必備有最燦爛一戰的終生之敵,而這一戰卻毫無徵兆地發生在監獄外的這片雪地中。
雪地上這場戰鬥並不能完全體現出雙方的實力差距,兩個人都最捕長這種暴戾瘋狂的戰法,首重氣勢,李瘋子在監獄外就守多日,始終無法培養出必殺許樂的決心,而懷草詩……則抱著必救許樂的決心!
懷草詩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望著正緩緩站起的李瘋子,感受著撲面而來更勝先前的狂暴戰意,絕對不會輕視對方,但她更不會畏懼這個宇宙裡任何敵人。
懷草詩盯著緩緩站起的強大敵人,沒有回頭,對身後那個傢伙說道:“弟弟,我帶你回家。”
……
回家?許樂沉默看著她的背影,慣常無論遇著何等情況都會冷靜如常的眼眸裡,驟然變得有些混雜難明。
李瘋子緩緩擦掉唇邊的血漬,盯著懷草詩的臉,冷聲說道:“公主殿下,我不認為你有這個機會。”
許樂抬起右臂,將唇邊的血水擦掉,看著他們兩個人,忽然微笑著說道:“瘋子,現在該你挑了,追她還是追我。”
話音剛剛落在凌亂雪地上,他毫不猶豫轉身,抬腿向樹林外狂奔。懷草詩反應極快,冷漠看了李瘋子一眼,霍然轉身向西方狂奔。這時帝國皇室的姐弟第一次正式見面,不過剎那,便再次分道相逆而行。
李瘋子身體緶僵站在雪地中,那兩個人無論是誰逃走,都是聯邦蒙受不起的損失,他應該去追誰?一聲悲憤鬱結的暴吼,他向東邊追了過去。
沒有理由,如果非要找一個選擇許樂而不是懷草詩的原因,或許是因為相對於有可能活捉帝國公主,他更在意不讓許樂真的變成帝國人。
……
明亮的探照燈網,將監獄外的荒原照耀的有同白晝,從監獄方向可以清晰地看到,許樂的身影正在雪地上拼命狂奔,雖然他只有兩條腿,但跑的卻彷彿比直升戰機還要快!
監獄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