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寒冷,但莫愁湖從不結凍,縱使此刻水面有幾片薄冰,又怎能承載得住這重的一個人,難道那個帝國人真的能夠抵抗物理規律,就此踏湖而行!
當那個飄乎如魅的身影消失在湖對岸的山林之中,沈大秘書才不得不相信這一點,下意識裡往湖面上看去,除了幾處淡淡波痕,哪裡有什麼異樣?
邰夫人平靜望著湖面,揮了揮手,沈離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離開,去園外處理政府那邊的問題。
“並不見得比靳教授強,應該不如軍神老爺子。”靳管家恭謹說道。
“很難再有比李家兄弟更強大的人,但要說到運用之妙,誰又比得過帝國大師範?”
邰夫人望著湖面,情緒複雜感慨道:“花氏一族,果然盡是天才。”
“老爺子走前,我去費城看過他,知道了一些更多的故事,根據他的分析,所謂八稻真氣,本來就應該是帝國大師範花氏一族的先天能力,而帝國白槿皇族,只不過幸運地與花氏聯姻,血脈相混才得以分享到一部分。”
“只可惜這位現任大師範不願意提出條件,不然如果阿源能和花氏之女生個孩子,那我邰家所受的萬年詛咒,應該能夠就此終止。”
靳管家看了夫人側影一眼,擔憂說道:“少爺這些年的身體還不錯。”
“近憂遠慮總是太多。”
邰夫人沒有理會靳管家隱藏的勸說,說道:“讓阿源從S2回來,如果這位大師範真能夠逃脫政府追捕,安排他們見一面。”
……
花氏一族當然都是天才,不然當年也不能幫助白槿懷氏成為左天星域的帝王,前任大師範不可能教出李匹夫和封餘這樣恐怖的兩個學生,當代大師範也不會敢綁架帝國公主於前,試圖推翻皇帝陛下於後。
大師範有時病狂有時猥瑣有時文藝卻永遠完美的軀殼之下,隱藏著可怕的能力與智慧,除了聯邦的憲章光輝和那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師兄外,他誰都不怎麼忌憚在意。
像這樣了不起的大人物,跟隨使團來到聯邦首首都星圈,自然有其目的,不止是為了重是一遍父親當年走過的路,也不僅僅是為了體會聯邦的風情人物,尋找莫須有的席勒墓掬一把文學淚。
懷草詩是來救弟弟,大師範的目的則是打救整個宇宙。
個人妄談打救整個宇宙,因為過於宏偉壯闊而顯得有些不可理喻,但這個宇宙裡確實也只有他才敢說這樣的話,並且這個想法非常符合他愛文學愛和平只有愛的信念。
在大師範看來,無論是帝國還是聯邦,民眾情緒雖然難逆,但依然處於上層的控制之中,只可惜夫差皇帝和聯邦的帕布林政府,都是強硬到了極點的人物,沒有說服對方的可能性。
於是他把目標放的更加長遠,帝國方面他一直在試圖影響懷草詩,如今又多了許樂,至於聯邦方面,他則開始注意莫愁後山一一不是因為對方在聯邦的超然地位,而是因為邰家繼承人參選了州議員。
大師範府和帝國皇族打了無數年交道而從來沒有吃過虧,經驗豐富至極,對於邰家這樣的前皇朝之後的心思,大師範猜的非常準確:邰家已經不甘心繼續隱藏在幕後,那位叫邰之源的年輕州議員,則在一步步向聯邦政治權力的頂峰攀登。
宇宙和平這種大詞兒,當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寫就,大師範不介意等,他只是想提前和那位年輕議員進行交流,尤其是和那位夫人交流後,他更加堅定地認為,年輕議員在多年之後必將成為聯邦總統。
此番莫愁後山之行,已經搭上了線,對方沒把自己交給聯邦政府,線頭已是極為漂亮,初步目標已經達成,怎樣這根線編成一朵花,那是日後才能說的後事。
自懸崖峭壁上飄然掠下,腳尖踩在一隻黑色牛角上,惹得那頭野牛疑惑抬頭哞了聲,卻什麼都沒有發現,緊接著,又一隻腳踩在另一頭牛的厚實後背上,帶著大師範的身影在白霧間如鬼似魅的穿行著。
濃郁的晨霧已經有了離散的傾向,微溼的空氣撲面而至,本來心情就愉悅的他,更是直欲放聲而歌,總省是想起來,這裡不是自己敢滿大街裸奔的帝國,而是擁有憲章光輝的聯邦,強自壓抑下喉間的歌聲,繼續如一朵花般在霧間時隱時現,飄搖向前。
飄過溼地間霜白的草,避過緩坡上溼軟的糞,穿過像放大盆梅的冬日枯樹,看著遠處辛勤啃草的羊群,腳下熟睡在自己熱糞便中的野豬,聽著樹下草根處昆蟲清哀的鳴叫,大師範真有一種飄然欲仙的感覺,在心中讚歎不已。
“聯邦的環境果然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