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局面下說出這種話,淡然之中透著股由內而外的驕傲輕蔑勁道。
神秘而強大的憲章局,是整個聯邦的基石,政府再強力的部門,都不敢違逆這個機構的意願,甚至議會山和總統府都必須對這個存在表示出足夠的尊敬。
這是聯邦深入人心的傳統或者說規矩,就連聯邦軍方都不得不有些窩囊地遵守這一切,眼睜睜看著那些技術官員像大爺一樣留在基地中,帶著輕蔑勁兒指揮著憲章網路的重構與啟動。
無數重歲月裡,只有幾年前在3320那艘戰艦中,擁有最高許可權的許樂,曾經對整個憲章局囂張過一次。
今日的基地Y3區,誰又擁有能夠震懾憲章局的許可權?
……
在東林的礦坑邊,封餘曾經教育過許樂,在首都郊區的溼地裡,他也曾經指點過許樂,憲章光輝固然強大,許可權固然可怕,但執行憲章的終究是人、這也就意味著憲章光輝強大的上限,取決於執行者的能力上限。
李瘋子並不知道那位和憲章光輝抗爭一生的叔祖,曾經對這種情況有過相當精準的設計,他只是簡單而樸素地貫徹了部隊裡的最高準則:誰有槍誰就是老大。
所以他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那個叫尼奧的憲章局官員,面無表情摳動扳機。
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尼奧腦後驟然噴出一蓬血花,然後眉心間緩緩現出一個深深的血洞,就像是一個怪物驚愕而惘然的第三隻眼。
……
咚的一聲悶響,憲章局官員的身軀像塞滿石墨礦的麻袋,重重地摔落到地面,稍一彈起便僵硬無覺。
清清嫋嫋的槍聲迴盪在基地裡,並不如何響亮,卻震的那四五百人的耳膜有些發麻,腦海掀起風暴。新十七師官兵沒有想到會看到這幕畫面,但震驚稍平之後,他們馬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為了那些無辜死在西南戰區的兄弟而痛,為了這些陰險審查官員付出血的代價而快。
西北角一臺MX機甲裡的花小司,透過光學系統認真看著場間的動靜,唇角微微咧開,無聲的歡笑。
在師部裡李瘋子曾經對他們說過,要當新十七師長,要成為新十七師真正一員就必須夠狠,那名死去的憲章局官員是一份明證:原來這就叫狠。
只不過說了兩句話,一名高階憲章局官員就在李瘋子的槍口下變成冰冷的屍體,小眼睛部隊精銳們的感受自然和新十七師眾人截然相反。
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震駭莫名地望著李瘋子的臉;試圖在這個年輕師長的臉上找到一絲暴戾或變態的情緒,卻什麼都無法找到,只是一片平靜或者叫冷漠。
有少數還沒有被繳械的小眼睛部隊精銳在這種精神衝擊之下,試圖揀起腳邊的槍械,然後卻聽到身後的空氣裡驟然震盪,像鋼針般扎進他們後背。
數十臺黑色的MX機甲,像冰冷的鋼鐵巨人般微微調整姿態,機身前傾,機械臂上的達林機炮同時開始高速旋轉,淒厲的嗡鳴聲迭加在一處,份外煞人。
新十七師姿態很明確,如果小眼睛特戰部隊此時膽敢開火還擊,那麼佔據絕對優勢的機甲群絕對不介意用數萬顆比手指還要粗的子彈,把他們全部削成肉渣。
……
貝里主任很冷。
從李瘋子走下軍車的那一刻開始,這位令聯邦政府和社會各界無數大人物感到恐懼的著名陰謀專家官員,便開始感到恐懼感到寒冷,直到此時寒意穿透胸腹,佔據後背開始令那些汗珠漸要凝結。
最開始的時候他一直不理解,為什麼新十七師不願意和自己對話,李瘋子為什麼不理自己,這時候才想明白,誰會願意和一個必死的人多廢話呢?新十七師如此瘋狂地突入聯邦司令部所在的基地,根本就不是要讓聯合調查部門垂下自己高貴而驕傲的頭顱,而是直接要砍掉他們的頭顱……
他們就想這麼簡單地殺死自己這些人?難道他們不用調查,不用審問,甚至連罪名都不安排一個,也不需要靠刑訊逼供取些證據,或者去偽造一些證據?
貝里主任瞪著眼睛,看著面前不遠處的李瘋子,還有四周那些處於亢奮危險狀態下的新十七師官兵,無法理解這種違揹他美學與政治理念的現象。在死亡面威脅下,他微微顫抖的右手有些難以控制的伸向腰間,快要接觸到槍把。
事態發展到此時,場間所有人都確定了一個事實,一個冰冷殘酷而不容否定的事實:剛才被赫雷點到名的九個人今天肯定會被新十七師血腥殺死。
其中有一個人已經死了,倒在地上。
被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