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一年的混帳規矩,而沒有走上用數字欺騙聯邦富人的犯罪道路,但憑藉著紮實的相關知識,要從三一協會並不複雜的財務帳據中找到線索,實在是很簡單的事情。
從一個抬頭為辦公室附票的帳單上,施清海開始向深處挖掘。他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坐到了另一臺複合運算工作臺前,開始入侵開戶銀行的電子系統。
因為帳單統存服務在電子系統安全體系中並不是一級保護物件,所以被軍校、聯邦調查局、青龍山反政府軍三方電腦高手集體培養出來的施清海,並沒有花多長時間,便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答案。
從憲歷六十一年起,有人在首都特區大樓對面的公寓樓中,長期租住了兩個房間。
這個地址,施清海曾經從麥德林手下那位喜歡穿灰毛衣的中年人口中聽到過。
他怔了怔,輕輕吹了聲口哨,將菸捲摁熄,從椅子把手中抽出口令磁儲盤,插進工作臺,然後連上了聯邦調查局的二級監控網路庫——他離開聯邦調查局多年,但事實上,從來沒有真的離開過。
憲章局地下的聯邦中央電腦需要保護公民隱私,聯邦調查局這種政府部門卻似乎從來不關心這一點,所以他能夠查到很多東西。
那棟公寓樓果然就在國防部大樓的對面,隔街便能看到培訓中心。想到當年臨海州體育館事件之後,十幾名第二軍區的少壯軍官就在這個中心裡紛紛自殺,施清海的眼睛眯了起來,像老鷹般盯著光幕上的錄影資料,平靜卻像是隨時可能撲殺出去。
街道二級監控攝像頭,安靜地播放著公寓樓大門的畫面,春天路過的紅衣少女,秋天落下的卷卷樹葉,英俊的國防部軍官帶著偷情的秘書,垂垂老矣的市民拄著柺杖摔倒在雪中。
臨海州刺殺發生在憲歷六十八年新年演唱會上,所以施清海把時間放在憲歷六十七年以前,而且選擇的是十二倍速隨機跳進,可即便如此依然播放了很久很久,他才看到那個穿灰毛衣的中年人。
“又見面了,你家小孩兒活的挺好的。”施清海按下暫停,望著那個被自己用血腥手段殺死的傢伙,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然後繼續往下搜尋。
整整一夜時間,他坐在電腦光幕前,觀看著這些材料,沒有厭倦,不會煩躁,平靜而細緻,不會有絲毫遺漏。
直到窗外天光漸起時,他終於在光幕上看到那名軍官豎著軍風衣領,縮著肩膀從公寓樓裡走了出來,軍帽一角隱隱可見此人的頭髮是棕紅色的。
施清海的眼瞳微縮,點燃一根香菸叼在嘴裡用力吸了兩口。
跟隨著那名軍官的腳步,施清海在影片資料庫裡快速選擇區間,就像是回到了幾年前,用遍佈街巷的探頭,跟著軍官的步伐再次走了一遍,非常幸運的是,他沒有走丟,一直跟著那位軍官坐上汽車,走下地鐵,爬上山坡,然後回到某處不起眼的民宅。
整整一個下午,那處民宅沒有人出來,只是到了傍晚的時候,有一位滿頭黑髮的軍官悄無聲息地從後門走了出來。
放大畫面再進行銳化,施清海拍拍因缺乏休息而發麻的臉,眯眼望著那張臉,微笑打著招呼:“西門瑾,你好。”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施公子(中)
一臺破爛的貨車,停在草地邊。戴著灰帽子的施清海,看著街對面那間民宅,下意識裡舔了舔發乾的嘴唇,點燃一根三七牌香菸後,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誰?”電話那頭很熱鬧,像是什麼市場之類的地方。
“我。”施清海倚著車窗,三根手指捉著菸頭,輕輕晃著。
“噢,什麼事兒?”
“我要進去了。”
“去吧。”電話那頭頓了頓,加了句:“注意安全。”
施清海結束通話電話,將菸頭碾熄,背上專業的清潔公司標準箱,吹著口哨,低頭向街對面的民宅走去,眼角餘光瞥向數百米外的那個燒烤攤子,忍不住笑了笑。
能夠找到西門瑾曾經用來中轉的民宅,看上去或許並不是太困難,事實上難度卻相當大。施清海使用了自己註冊會計師、電腦高手、入室盜竊好手三方面的技能,才能花上一整夜時間,找到這裡。
還是那句老話,施公子是無所不能的,除了生孩子。
關於這樁他暗中調查多年的案子,他所需要做的,是找到相關的證據鏈,然後經由許樂的手交給總統官邸,而不用去操心後續的執行問題,至於司法部或者地檢署會怎樣做,不關他的事。
草地裡的民宅越來越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