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著青花的男子沉默行走在夜色與雪花間,隨著他穩定而快速的腳步,兩旁的建築物高度漸漸降低,風景變得雜亂而環境音開始嘈雜起來。
一輛夜班計程車停在修理鋪外,裡面的司機正蓋著毯子眯著眼,似乎正在睡覺,沒有人注意到,當張小花毫無情緒目光掠過時,司機微微頷首示意。
前面的燒烤攤老闆揮舞著大勺炒著青菜,肥胖的老闆娘滿是油膩的手在臀後輕輕揮動,像是在驅趕並不存在的蚊子。
張小花所經過的街巷,不時出現這樣不起眼的普通市民,他們用各自的手式目光表達黑道特有的語言。
就這樣,被聯邦政府通緝的魁梧漢子,一路安全走進了首都特區唯一的福利區:黃風莊。
所謂福利區,不過是貧民區另一種稱謂。
這裡的民眾基本上沒有正式工作,收入微薄需要依靠社會福利,按時領取乏味的合成蛋白肉,領取極少的補助津貼,住著政府提供的廉價租屋,送孩子進入富人們極為不屑的學校,生活非常困苦。
正如社會歷史書籍上的描述,生活困苦的區域總是容易滋生罪惡。下水道經常被避孕套塞住的非法妓院、滿是煙味與汗臭味的地下賭場、巷尾陰影裡的毒販子,是這片街區最常見的三道風景。
張小花揮手掀開草簾,面無表情走進一間大雜院,順著樓底的雨廊,避開攔在面前的破爛雜物,一路經過很多半闔著門的房間。
透過縫隙,可以看到那些房間裡的人們有的在看電視,有的人很緊張,有的人臉上只有麻木,有小孩在和黑幫分子玩著刀尖插泥巴的遊戲並且極為興奮,有被單獨關押的中年人正氣喘吁吁在妓女身上拱動。
張小花看似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實際上一路經過時,已經把所有房間裡的畫面前看了一遍。
這些房間,除了他最忠誠能幹的下屬,還有很多衣著氣質和黃風莊環境極不相符的人,人質。
有吃有穿還能滿足生理需要,那些人質的精神狀態都不錯,至少距離瘋狂的邊緣還很遠。張小花確認這點之後,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表情,在後門處向那個表情恭謹的中年人微微點頭,便走了出去。
後門處的夜色雪花間停著一輛極普通的汽車,張小花開啟車門坐進駕駛座,接過旁邊遞過來的粗菸草點燃,輕輕吸了兩口,因為身材過於魁梧的關係,鐵肺輕吸便讓粗菸草前端驟然紅亮,煙霧瞬間佔據車廂。
坐在後排的韓楚皺了皺眉頭,扯出細膩的絲質手絹捂著口鼻上,開始不停地咳嗽,蒼白如鬼的臉頰上掙出幾團鮮豔的紅暈。
“我很明白一個權威新聞媒體在這場戰爭中能夠起到怎樣巨大的作用,咳……咳……”
韓楚放下手絹搖了搖頭,蹙眉說道:“我所不明白的事情是,綁架那些電視臺員工的親屬家人,究竟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如果他們報警怎麼辦?”
“南科州那件事情,證明這種暴力方法是有效的。”
張小花輕輕撫摩光滑的頭頂,沉默片刻後說道:“如果驚動警署肯定有大麻煩,不過我們必須賭一把,賭那幾位主管先生並沒有鮑勃與伍德的勇氣。”
韓楚的目光落在他空著的右手邊,眼瞳微縮,像毒蛇般陰寒可怖,聲音細銳冰冷說道:“真就這麼給了那個帝國人?”
“嗯。”張小花面無表情回答道。
“這件事情真的很有趣,那位帝國太子似乎非常信任我們,其實我一直在等著他用李飛絨和孩子的性命威脅我們,結果他沒有給我這個回報的機會。”
韓楚目光微垂,簡單的語句裡隱著極強悍的意思。
張小花沉默無語。
車輛緩慢駛離這片糟爛的街區,半開著的車窗間不時噴出濃郁的高階菸草霧氣,滲入紛飛雪花之中。
……
數十分鐘後,這輛外表普通的汽車來到首都西郊一處外表普通的建築群外,昏暗的燈光照亮建築群上方緩緩落下的雪片,沒有人能夠發現四周佈置的重火力點。
鐵門緩緩開啟,張小花和韓楚乘坐的汽車,沒有經過任何檢查,便進入了這片暗中戒備森嚴的建築群產群。
佔地面積極大的扁平無樑房,道旁粗大的束線管,隱隱傳來的低沉電機嗡鳴聲,遠處汙水處理裝置排出的白煙,證明這片建築群是某種工廠。
車輛停在某間廠房外,張小花和韓楚走了進去,順著一條透明的長廊向裡行走。
長廊玻璃那邊是幾條全自動流水線,無數精密至極的尖端機械裝置,正在近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