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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運氣向來不錯,但這一次和運氣無關。”許樂沒有向津鬱隱瞞前景兇險,平靜說道:“要完成目標,我這次真的需要拼命。”
拼命指的是拿自己的生命去拼一個燦爛血腥的前景,鄒鬱握著皮包的手指微微用力,蒼白漸顯,她看著他身前空著的酒杯,感慨道:“既然是壯行,你今天本應該喝些酒。”
許樂回答道:“自從他死後,我再也沒有喝過別人提供的酒水。”
鄒鬱沉默片刻,微笑著說道:“如此說來,上次在地邊攤你肯喝我帶去的酒,說明你很信任我。”
“如果連你都不能信任,那太沒意思。”許樂微笑說道:“而且你知道,我最近這段日子一直在戰鬥,不願意讓酒精影響大腦。”
這段日子他一直在戰鬥,在和整個聯邦進行戰鬥,無時無刻,每處每地,沒有一秒鐘的安寧輕鬆,有的只是生死相伴的緊張。
鄒鬱看著明顯瘦削不少的他,忽然覺得很悲傷,抬手掩著豔紅的唇,掩著內心的情緒,將自己桌前還剩了一大半牛排的瓷盤推到他的面前。
……
鄒鬱離開後,許樂繼續低頭認真地咀嚼她剩下來的牛排,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人知道藉著流風坡會所清麗怡人的燈光,他在腦海裡和聯邦中央電腦進行了很多句談話。
如地下水道里多次的激烈爭吵,老東西依然不肯為他馬上將要展開的計劃提供任何具體幫助,按照他或她或它的說法,明知道你要去殺死一名或很多名聯邦公民,如果自己為你提供詳細的資料和幫助,這是嚴重違反核心三定律的嚴重問題。
許樂的眉尖蹙的極緊,就像鞋帶系成的花,一個人沉默於餐桌旁很久後,惱怒地無聲咒罵了幾句,重重地將銀製刀叉放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有侍者聞聲而來,極禮貌地請示後替他將多餘的餐盤和餐具收走,就在這名侍者轉身離開後,本來放置銀製刀叉的地方,多了一片極細微極不引人注意的晶片。
許樂指頭一順將晶片握進掌心,將深青色連帽運動風衣的帽子掀起遮住容顏,踩著刻意溼漉的青石板道路,向流風坡會所外面走去。
會所外面便是憲章廣場。
初秋的廣場四周銀杏樹葉初顯黃意,隨清風輕輕招搖,或者說用顫動形容更為合適,這本是憲章廣場最美麗的時節,然而卻看不到遊人如織的畫面,不知道是因為前線戰事失利的消失讓民眾失去了觀光的興致,還是這些天的罷工大遊行讓民眾們收回了準備踏秋的靴子。
許樂坐在廣場邊的長椅上點了根菸,眯著眼睛看著廣場上廖廖可數的幾個行人和遠比行人更多的軍警。
青煙自指間嫋嫋生出,然後升起融化在初秋的天空裡,他低頭將晶片插入軍用手錶中,仔細地將晶片中的資料認真看了一遍,心中生出無限感慨。
鄒鬱離開後只過了這麼短的時間,莫愁後山那位夫人便做了決斷,並且這些機密資料送到了他面前,千世邰家的魄力和恐怖執行力,真是令人必須產生恐懼的情緒。
那粒微晶片有一份司法部的機密檔案,裡面沒有軍事法庭的內容,卻很有趣地可以透過排期,推算出軍事法庭幾天後那場被安排好了的秘密審判,會安排在哪幢建築之中。
許樂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個,晶片檔案裡還附著一份很細緻有力的作戰計劃,但他並不準備採納,雖然他從這份作戰計劃裡那些熟悉的味道中嗅出,如今在國防部戰策研究室工作的鄒鬱肯定貢獻了不少心力,但他不會允許自己的戰鬥是在莫愁後山的指導下進行。
做完這一切後,許樂放鬆地倚靠在長椅背上,唇角叼著菸捲眯眼看青天,不知道在出神地想些什麼。
很奇妙,沒有人注意他,也沒有人過來詢問他是誰,他在這裡看什麼,他想要做些什麼。
大叔封餘用他剽悍的一生證明了自己的永遠正確,今天看起來,他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的廢話遺言,原來也是這樣正確。
幾年前,面對著邰夫人最致命的威脅,他強抑著憤怒走出流風坡會所,來到憲章廣場掙扎思考很長時間,然後做出殺死麥德林的決定。
幾年後,他再一次走出流風披會所,來到憲章廣場,還是那個冰冷的長椅,那個世界,那些人,確實有些令人厭煩。
但有些事情已經改變了很多,比如當年風雪滿天,今日秋風清爽,當年他抽了很多根菸,把菸蒂在腳旁的雪中插成了一朵梅花,而今天他只抽了兩根菸,沒有什麼掙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