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的咖啡館內,鮑勃主編抹著額頭的汗,望著對面那個戴著帽子的青年,自嘲說道:“文人終究是文人,沒有什麼用,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過,在報紙上表達勇敢,果然比現實當中要簡單很多。”
“放心,我確定沒有人跟蹤你到了這裡。”青年用食指將帽簷頂起一絲,露出令人感到舒服的笑容,忽然間他聽到咖啡館外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疑惑地向窗外望去,片刻後那雙小眼睛裡露出震驚與複雜的情緒。
黃昏的街道上空有晚霞,有如血的暮色,有一群戴著黑色口罩的青年學生,來自首都大學的他們,在街道兩側議論紛紛的民眾注視下沉默行走,最前排舉著兩個長長的橫幅。
“我們用沉默控訴對聯邦英雄的迫害。”
“許樂上校,你並不孤單。”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七十七章 在咖啡館裡留下的歷史真相
鮑勃主編看著窗外戴著墨色口罩的青年學生走過,對許樂微笑說道:“雖然現在沒有任何人知道事件的真相,但有這麼多人不問原因地支援你,我想你此刻應該感到有些自豪和驕傲。”
許樂低下頭,緩慢而認真地攪拌著杯中的黑咖啡,直至將那股他並不喜歡的焦糊味道全部掀了出來,輕聲說道:“有些感動,但很難自豪或者驕傲。”
他抬起頭來,帽簷陰影下那雙直眉顯得格外平靜:“原因就在於您所說的不問原因,現在聯邦裡的人們依然相信我是聯邦英雄,所以他們不問原因地支援我,可如果我真是一個用英雄面具掩飾邪惡的罪犯怎麼辦?”
鮑勃主編皺著眉頭,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慨。
“剛才的畫面讓我想起了當年麥德林專案時的場景,當我們非常努力地想把那位議員先生送上法庭的時候,整個聯邦的大街上奔走著憤怒的青年學生。”
許樂看著主編先生說道:“伍德應該已經和您說過了,當時把證據寄到報社的傢伙,就是前些日子闖進議會山的襲擊者,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還知道,這個叫施清海的人曾經和你一道參加了那場針對麥德林的暗殺,當然事後獲得了聯邦政府的預設,所謂暗殺也就成了清除行動。”鮑勃主編依然皺著眉頭,問道:“可你為什麼會聯想到這件事?”
“上街遊行的人們或許因為感知錯誤的關係,會支援錯誤的一方,但我一向堅持他們不需要為這些事情負責。因為聯邦政府,議會以及那些上層的大人物們,從來沒有給民眾機會了解那些真正重要的資訊,比如麥德林專案裡的那些證據,最終只是變成了政府和那些家族之間進行利蓋交換的籌碼。”
“你是想說這就是喬治卡林的資訊……”鮑勃主編說道。
“資訊不對稱必然帶來社會不公。”許樂依舊緩慢地攪動著杯中的黑咖啡,卻沒有端起來飲用的意思,說道:“我這方面的文章看的不多,但也知道在知識界似乎有種論調,容易陷入集體無意識狂熱中的民眾,一旦接觸過多過於龐雜難以分辯的資訊,並不是一件好事。”
“雖然我一向被認為是自由主義派的門房,但我同意某些說法,宇宙裡沒有絕對的自由,也不可能存在絕對的資訊公開。”
鮑勃主編端起面前的瓷杯,望著許樂認真說道:“比如那些涉及聯邦安全的機密資訊,如果讓帝國人知道了怎麼辦?”
“問題在於判斷這些資訊是否危害聯邦安全的權力,一直被掌握在極少數人手中,只要他們願意,他們甚至可以把聯邦稅收預算細則,當成重要的經濟機密資料。”
許樂小幅度地聳了聳望,說道:“而且在三十七憲歷史前,聯邦在宇宙里根本沒有敵人,自然不會存在什麼危害聯邦安全的資訊,可那時候難道就有真正的資訊公開?”
鮑勃主編側著頭很簡單地思考了一下,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淺嘗了一口微燙的咖啡,抹掉頰畔的一抹汗水,神情凝重說道:“我今天冒這麼大的風險和一名聯邦通緝犯見面,自然不是想重溫當年在校園裡的熱血討論。”
稍微頓了頓,主編先生看著杯中蕩謙的咖啡,若有所思問道:“軍神去世前是由我做的最後一篇專訪,那篇專訪主要的目的不是為他老人家塑造豐碑或是雕像,而是用那個令全宇宙震驚的事實,來替你洗刷與叛國賊有染的指控,很明顯,軍神確實試圖讓你成為他的接班人,而總統先生對你的欣賞喜愛更是舉世皆知,然而根據我們報社掌握的情況,此次正是總統先生和李在道將軍直接針對你的行動。”
“軍神信任我們報社,給予我們最後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