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多出了幾絲威嚴感。許樂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幻聽,疑惑地睜開眼睛,看著他說道:“你是那個處男吧?”
邰之源雙眼微微一眯,心中的惱怒並沒有表現出來,冷漠說道:“早洩男你有什麼疑問?”
許樂大窘,卻馬上呵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還成。就是你這個惡毒的傢伙。看你說話像總統發表戰爭演講,實在是有些不適應。”
邰之源眼角的餘光不著痕跡地在自己肩膀上掃過。他很不適應有人向自己表示親近,尤其是這樣大咧咧地拍打自己的身體,從很多年前開始,就沒有人敢這樣做了。當年唯一敢這樣做的鄒鬱,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後,在他的面前也變成了一隻鵪鶉。
許樂沒有注意到邰之源臉上的情緒,或者是他根本懶得去理會,嘆了口氣說道:“我天天來是有自己的原因。你呢?難道真的就是失眠無聊?”
“失眠是因為壓力。”邰之源平靜地看著許樂,忽然想到面前這小子連自己的床上之事都說給自己聽了,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極其荒謬的感覺。猶豫片刻後微笑著說道:“你應該已經猜到,我家裡很有錢,而父親運氣不好,死得太早。我從小就被教育要繼承家業,要承擔那些很重的責任。這種壓力實在令我有些難安。雖然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可是總覺得剛滿十八歲,就要去想八十歲時候的事情,不是太過好玩。”
說出這番話後,邰之源的眉頭微微一皺,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好像潛意識裡就很信任對方,看著許樂那張老實的臉,便說出了自己一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話語。
許樂沒有什麼震驚的表示,他只是聳了聳肩,早就猜到對方家世不凡,當然不會吃驚,只是他此刻怎麼也想不到邰之源所說要繼承的家業,是筆龐大到無比恐怖的家業。他只是安慰地說道:“活著誰沒壓力呢?我剛才就覺得你年紀比我小,這時候知道你才十八歲,何必活的這麼辛苦?壓力這種東西,儲存在心裡就好,平日裡該怎樣過就怎樣過。”
許樂這是在感慨自己的遭遇,他只是個想過正常日子的普通聯邦少年,然而因為認識了大叔,結果人生的軌跡已經被強行扭曲成了他從來不敢想像的模樣。他頸後安裝著聯邦裡唯一的偽造晶片,如果這個秘密被人發現了,他一定會知道生不如死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他所承載的壓力其實也很大,只是他堅韌而樂觀地面對著這一切,也這樣開解對方。
邰之源微微一怔,自然不可能因為對方的幾句話,便能讓自己變得輕鬆起來,而且強大的自律讓他根本不想變得輕鬆。他看著許樂,微笑著說道:“有些壓力是你必須去承擔的,不能逃避,甚至還要強行將它放大,這才能督促我們前進。”
許樂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姓邰的小子和張小萌一樣,好像都有自虐的潛質,望著他很認真地說道:“總覺得這話不對,再如何了不起的將來,也不值得犧牲自己的健康,難不成你還想去當總統不成?”
邰之源微微一怔之後,用一種極可玩味的眼光盯著他,然後大聲笑了起來,笑聲的最後變成了咳嗽,一直咳個不停。
“瘋子。”許樂在心裡這樣想著,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將自己的電話號碼說了一遍,叮囑道:“認識了這麼多天,你吃了我這麼多東西,也算是朋友了,以後有什麼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邰之源的笑聲停止,安靜地看著走到房間門口收拾一地狼籍的許樂背影,心想這個電話大概自己永遠也不會打。
……
“我已經和帕布林議員見過面了,沒有辜負你對他的欣賞,他和他的那個寒酸的幕僚班子確實拿出了一套很吸引人並且很有操作性的政治綱領和改革計劃。”
小別墅的光屏上,出現了一個婦人,這名婦人大約四十餘歲,從背影上看風韻猶存,此時正穿著件居家服在陽臺上晾曬被單。做著很尋常家務活的婦人,卻像聊家常一樣聊到了她與聯邦政治新星,出自東林大區的帕布林議員間的會面。
邰之源平靜地看著光屏上的母親,沒有開口詢問,因為他知道母親既然用特密線路與自己聯絡,肯定不是告訴自己關於談判的結果,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帕布林是一個理想主義太多的中年男人。”那名婦人抖動著被單,繼續說道:“不過已經算是不錯的選擇,只是他對於我們這個家族總有些不信任和忌憚,我做出了很大的讓步,才獲得了他的信任。”
“我決定推動管理委員會修改憲章,允許總統在特殊時期連任兩次。”邰家的女主人轉過身來,對著光屏輕聲說道:“如果帕布林不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