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禁感到腦中嗡的一聲,有些痴了。
這是幻覺還是別的什麼?難道自己昏迷的時候,被醫院發現了自己體內那個奇怪的秘密,所以他們拿自己當人體實驗小白鼠,在視網膜上放了個微型顯示光屏?
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想法湧入了許樂的腦海,因為他此時面對的就是一個最古怪的事實。
本來就失血嚴重的他,此時臉頰愈發的蒼白。躺在病床上,沉默了很久,他扔下手中的試題,開始不停地眨眼,閉眼,揉眼,想要把眼睛裡的那張圖紙吹掉,關掉,揉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惘然地放棄了這種嘗試,頹然無力地偏了腦袋,不再去想這個問題。不是他不想想,而是他有些不敢想。任何一個正常人,發現自己的眼睛裡居然出現了不該有的東西,都會感到手足無措,雖然許樂的體內擁有很奇怪的力量,可是那終究還是能隱約捕捉到的東西,哪像此時,他真擔心自己是不是變成了什麼機器怪物。
很奇妙的是,不知道是因為他不再想那張結構圖的關係,還是閉眼閉了太久的關係,那幅一直出現在他眼膜中,哪怕閉眼黑暗中依然呈現的結構圖,竟然……消失不見了!
許樂再次震驚,這次他卻不敢睜開眼睛了,只是儘量平伏著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著。
過了一陣,確認了眼前那張結構圖真的消失了,他才輕吐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卻依然無法明白先前發生了什麼。
許樂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他沉默地躺在病床上,看著那片雪白的天花板,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電視上面的新聞依然在不停播放,他的心卻早已經亂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確認了自己的身體狀態,咬了咬牙,眯起了那雙眼睛,就像一個勇敢而堅毅的戰士一樣,再次拿起了那張試卷,題目中的結構圖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不弄清楚剛才到底是幻覺還是什麼東西,許樂有些不甘心,他從來都是這種一旦對什麼事情感興趣,便要鑽研到底的傢伙,只不過以往很多年,他都是在研究機器,這時候卻是在研究自己的雙眼。
……
離他病房不遠處有一個房間,本應在休息的邰之源,此時卻正靜靜地看著電視光屏。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要透過新聞,才能知道如此重要的情報,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
“大和解嗎?”他的唇角泛起一絲嘲諷之意。
京州是S1大區第一大州,尤其是州首府港都市,更是無數年來,聯邦毫無爭議的第一大都市。京州是聯邦經濟最發達的區域,由於S1大區直屬聯邦政府管轄,不設行政大區行政長官一職,所以京州州長這個手握無數經濟資源的大州州長,隱隱中便成為了S1大區最高階別的行政長官,歷史慣例下,京州州長在聯邦中的地位,也只比各大星系行政大區長官低半級。
當然,這是在不計算首都特區那些大人物的前提下。
更令邰之源警惕的是,他很清楚,羅斯州長的合作伙伴,是七大家裡哪幾個家族。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忽然站到了前臺,並且和麥德林議員一唱一和,這個州長,或者說,他身後的那些家族究竟想做什麼?
“這是在借勢。”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靳管家,微帶憂慮嘆息道:“看來羅斯州長下定決心要參加年底的總統大選了。”
“只有一年的時間,他來得及嗎?”邰之源馬上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皺著眉頭說道。
“如今整個聯邦,都因為帕布林議員帶回的新年禮物而歡欣雀躍,如果現在就進行大選,帕布林議員可以直接當選了。”靳管家輕聲分析道:“原有的幾位總統候選人,因為他們一直闡述的對環山四州的強硬政策無法轉彎,在當前的輿論環境下,基本上已經未戰先敗。”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請出一位乾淨的,從來沒有對此事發表過任何意見,並且擁有一定資歷與知名度的傢伙。”靳管家繼續說道:“京州州長羅斯,毫無疑問是最好的物件。這位州長閣下一向很小心謹慎,從來沒有表達過任何過激的言論……現在看來,他從很久以前,就對總統那個位置很感興趣了。”
“關鍵還是麥德林……”邰之源靜靜地看著光屏上那個花白頭髮的老頭子,輕聲說道:“如果對方真的走一步險棋,當羅斯宣佈參選之後,將麥德林作為副總統的候選人……”
“麥德林去年才剛剛當選聯邦議員,而且他畢竟是環山四州的人,現在還列席軍事委員會……那些家族不會有這麼大的魄力吧?”
“魄力都是被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