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在,似乎無所不能。
汗水打溼了他的頭,有些頹然無力地搭在額頭上。他在全副武裝憲兵的包圍下,順著長廊,在研究所同事們驚愕的目光中,向著軍車走去。
許樂對於被逮捕及此後的困苦沒有絲毫恐懼,因為他此時的腦海,早已經被對那個未知偉大存在的恐懼所完全佔據。
他想起了封餘大叔當年對第一憲章的嘲諷評價,想到了聯邦一直沐浴著的那道光輝,想到了自己聯邦逃犯的身份,想起了電子圍牆,想起了夢裡那些字元,臉色不由更加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第二卷 上林的鐘聲 第一百二十九章 勝利的夜晚
許樂臉色蒼白,身體顫抖,這一幕落在憲兵隊長的眼裡,自然是害怕的表現。這位憲兵隊長先前與上峰透過電話,平日裡也在研究所裡常駐,自然清楚這個年輕的少尉,為什麼會跑到沈老教授的實驗室裡大砸一通。
他帶著一絲憐憫之意看了許樂一眼,心想這年輕少尉膽子倒真是不小,面對著董事會技術主管的壓力,居然還敢抗著不把實驗室交出來,甚至舉起斧子把資料架砸了,這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狠勁兒,倒讓這名知道內情的軍人有幾分佩服。
佩服不過是心底深處的感覺,接到上級命令,憲兵隊長知道這人惹了大麻煩,他一時間還不清楚,此人是怎麼透過了三道掃描,悄悄溜進了實驗室,但他只知道,迎接許樂的,必將是毫不留情的軍事法庭審判。
破壞聯邦核心機密資料,這應該算什麼罪?好在先前研究所三部的中控電腦已經確認,沈老教授實驗室裡的核心資料已經做了電子保全,在被破壞的那瞬間,被成功地轉移到了B區。
如果那些資料被毀,自己大概也要被判刑吧。憲兵隊長心頭一寒,此時再看冷汗溼發,沉默不語的許樂,便再也沒有絲毫同情,反而添了幾分寒意。
……
在第一軍事學校的門口,許樂被全副武裝的憲兵押送上了軍車。軍車順著首都特區幽靜黑暗的道路,向著遠方駛去,一路沉默。
上軍車之後,許樂的腳踝處也被繫上了高強塑膠繩,那些憲兵明顯得到了上級的命令,將他當成了重犯關押。
一路上軍車廂內十分沉默,許樂也在沉默。
他是個聰明人,甚至與他那張誠懇平凡的外表完全相反,他的聰明超過了聯邦裡的大部分人,不然當年封餘也不會瞧中了他,選擇了他。
所以他很明確地知道,黑夢的那頭,先前入侵自己大腦的那個存在,擁有怎樣恐怖的力量,並且從對方的能力中,推斷出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結論。
如果先前幫助他轉移實驗室資料,修改實驗室資料的那個東西,真是他所猜想的那個存在,那太令人不可思議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程度,導致了他根本不想相信自己的推論,哪怕這明顯是唯一正確的可能。
因為內心的憂慮與隱懼,又或是因為腹中的極端飢餓,許樂的雙唇沒有什麼血色,枯乾裡透著白。他伸出舌頭微微舔了舔嘴唇,忽然對軍車裡沉默的憲兵們說道:“兄弟們,整根菸來抽抽?”
坐在他身邊的那名憲兵愣了愣,沒有想到這個傢伙此時剛從失魂落魄的狀態中擺脫出來,便想著要煙抽,根本沒有一絲害怕。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經犯了重罪?
軍人之間的稱呼比較直接,那就是兄弟。這名憲兵下意識裡看了一眼坐在前方閉目養神的隊長。
憲兵隊長也聽到了許樂的那句話,睜開了眼睛,然後點了點頭。
……
許樂舉起雙手,接過被點燃的香菸,說了一聲謝謝。他的雙手此時被緊緊地捆在一起,要將香菸送到自己唇邊,有些困難。
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煙,菸捲的過濾嘴還夾在嘴唇裡,他又緊接著吸了第二口,煙霧瀰漫在軍車廂內。
坐在他身邊和對面的憲兵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心想這名少尉大概是知道自己可能被槍斃,所以才把這根菸當最後一根在抽。
微燥微烈的煙,灌進了許樂的肺裡,可以寧神,可以滿足人的精神需要。直到此時,許樂的臉色才漸漸好了一些。
破壞聯邦機密資料,等同於叛國罪,更何況上半夜,他還在虎山道里殺了一個聯邦現役軍官,然而許樂此時考慮的根本不是這些東西。
雙手和雙腳都被高強度塑膠繩縛住,這種特製的高強度塑膠早已代替了金屬手銬,在聯邦軍方和警方大量使用。對於聯邦政府來說,這些高強度塑膠足以捆死所有正常的人類,卻沒有人想到,在聯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