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利家那位年輕強人的吩咐。
他相信那些得了訊息追過來的公子哥辦事也一定會非常有分寸,畢竟在第一憲章的光輝下,如果在首都鬧出過於惡性的死人案件,他們的父輩也不大好收拾尾巴。
大約就是斷條腿,在醫院裡躺幾個月。樸志鎬揉著微亂的金髮,在夜風裡這樣想著,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同情表情,有的只是漠然。那個叫許樂的傢伙在醫院裡躺幾個月,就不能再影響他其實也不是很瞭解的那個計劃。
那頭微亂的金髮,在夜風中,像極了深春山林裡胡亂開著的花。汽車早已經熄火,他相信下面的人不會發現自己。
輕柔的深春夜風之中,樸志鎬平靜地觀看著山崖下的這一幕好戲,很欣慰於那些公子哥的準備。在此時,他相信了利大少的判斷,聯邦裡怎麼可能有和李瘋子差不多戰力的年輕人?
然而就在刀光閃起的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卻忽然變了,有些驚愕地看著許樂如雷霆般擊倒了一名保鏢。
樸志鎬清楚,那些公子哥雖然是廢物,但他們家裡重金聘請的保鏢卻是真正的好手,前些日子的交往中,利七少很眼尖地指出,這些保鏢應該都是軍區退伍的特種兵。
只是那名看上去陰戾橫決的保鏢,為什麼竟不是許樂的一合之敵?樸志鎬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山崖下的刀光起,刀光落,回覆平靜。樸志鎬隱隱覺得那個年輕少尉似乎下意識裡抬頭望了一眼自己,那雙目光如飛刀一般冷靜鋒利,他輕輕打了一個寒顫,不再觀戰,轉身便往自己的汽車走去。
再在這裡呆下去,很危險。
……
這些公子哥的保鏢都是好手,雖然用著尺寸不一,樣式各異的刀具,但骨子裡都透著股不將人命當回事兒的狠勁兒。
在混戰中,許樂的後背被一記陰險的軍刺劃了一道,深青色的軍服衣料慘然撕開,後背的肌膚也被拉開了一條大口子,血肉都翻了出來,鮮血開始滲出,雖然傷勢不重,但看著顯得格外恐怖。
戰至此時,他一直穩穩踩在水泥地面上的雙腳始終只是在平面移動,就如同老樹的深根一般,把所有的勁力全部都透進他的身軀之中,讓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比以往顯得更為強悍與準確。
一聲枯枝斷裂的脆響,許樂一腳狠狠踩在一名保鏢的手腕上,直接將此人的手腕跺斷。
這名保鏢腿上被砍了一刀,倒在了血泊之中,卻依然沒有放棄,但許樂沒有給他任何偷襲的機會。
就在抬腿的同時,許樂手裡緊握著的刀,就像是一條鞭子一般揮了出去,無可抵擋地砸中離自己最近的那名公子哥的臉。
他用的是刀背,一刀之下,那名公子哥半張臉都破了,幾顆牙齒混著血水噴了出來,那張起始囂張而陰鶩的臉,此時只有驚恐疼痛和迷茫。
迷茫是因為這些聯邦裡囂張成了習慣的年輕人,一時間還沒有想明白眼前這幕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自己這些那麼能打的保鏢,一個個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滾。”夜色中的虎山道口,年輕少尉手裡握著刀,刀口上滴著血。從被車隊堵截到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他,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個字。
這些公子哥不是蠢貨,保鏢們身體上那些悽慘的刀口,已經說明了太多事情。他們的反應極快,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犯了大錯,沒有留下一句挽回顏面的話,異常迅速地扶起了地面上的保鏢們,回到了自己的跑車之中。
聯邦社會就是這麼一回事,實力上的差距太大,說什麼都沒用。這些年輕人最後沒有拋下這些保鏢,已經算是比較冷靜。只是他們臉上的蒼白之色和微微發抖的身體,暴露了他們在許樂刀鋒之下的真實情緒。
許樂沒有再理這些人,雖然他的後背火辣辣的痛,但他清楚,這些人只是被人利用的刀子,真正的角色還藏在後面。不,是藏在上面。
他回過身,抬起頭向著山崖上面的夜色裡看了一眼。
先前停車的時候,黑色汽車裡的車載雷達和電腦分析,已經在光屏上面顯示出來。山路上方有輛車,而直到此時,那輛車一直沒有離開。很明顯,那輛車的主人,一直在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許樂脫下了衣服,後背處粘連的衣物破口與血肉摩擦,十分疼痛。他的眉毛皺了皺,卻發現黑色汽車裡的鄒鬱,正怔怔地看著自己。
他將軍裝扔了過去,擋在了黑色汽車的玻璃上。他不想讓一個孕婦看見那些水泥地面上的血水和那些血肉的殘絲。
當軍裝還在空中飄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