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蓮花跑車前蓋有些變形,正頂著山石護牆上,一旁便是深約一米的山水下洩溝。
幾個衣著不凡的年輕人,正湊在那輛紅蓮花跑車旁輕聲說著什麼,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的汽車像幽靈一樣緩緩地行駛了過來。
隔著車窗,許樂遠遠地看著那輛被撞毀了的紅色跑車,發現車後方鄒鬱正蹲在山水溝旁不停地嘔吐,不知道是受了震盪,還是受了驚嚇的緣故。
許樂沉默地看著那邊,心裡總有一絲怪異的感覺,雖然他知道自己心裡的猜想有些荒唐,但是如果那個猜想是真的,他必須親口從對方嘴裡得到證實,因為對於他來說,事關他最重要的朋友,不能輕忽。
那些衣著不凡的年輕人肯定是麻煩,許樂不想惹麻煩,他本想等著對方那群人散了後,再私下找鄒鬱詢問,但是忽然間,他發現那幾輛車似乎準備還要在上山的夜路上繼續飆車,而且正在嘔吐的鄒鬱,似乎也有要換車繼續的意思。
在夜晚的山路上飆車,太危險了。
許樂將車開了過去,開到了那個紅衣少女的身邊,車門自動開啟,他猶豫了片刻,放下車窗玻璃,遞過一瓶純淨水和一張紙巾,說道:“要不要上車歇歇?”
當黑色汽車靠近青山公園路口的時候,那些衣著不凡的年輕人都注意到了,尤其是其中幾個對汽車頗有研究的人,一聽黑色汽車所發出的聲音,便感覺到了異樣,眼睛亮了起來。
鄒鬱有些驚愕地接過水,臉上的妝容因為先前的淚水,依然一塌糊塗,尤其是此時漸漸乾涸之後,看上去更是古怪。她接過紙巾,沒有喝水,反而是將臉上擦了一遍,看來無論處於什麼樣的情況下,女人總是最在乎自己的那張臉。
沉默了片刻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居然真的繞到了那一邊的門,上了黑色汽車。
“為什麼跟著我?從高速公路一直跟到這裡,你不是張小萌的男朋友嗎?”
坐在副駕駛位上,鄒鬱很自然地解開了紅色短風衣的扣子,冷笑著說道,雖然不見得是把許樂當成了迷戀於自己容貌的傢伙,但話語裡的刀鋒卻朝著那個方向飛了過去。
不得不說,鄒鬱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尤其是此時臉上濃妝盡去,露出下方真實嬌嫩的肌膚,才回復了她真實的年齡,平添幾分光彩。
“張小萌……死了。”許樂沉默片刻後,輕聲回答道。
黑色汽車內頓時陷入一陣怪異的沉默,鄒鬱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只是一味冷笑著,沒有開口。
許樂微微眯眼,看著鄒鬱紅色風衣下的小腹,很隨意地問道:“幾個月了?”
第二卷 上林的鐘聲 第九十六章 莫囂張,囂張遭車撞
聽到張小萌的死訊,鄒鬱沉默了下來,雖然她與那個女生並不熟,但終究是認識的人,尤其是最近這段日子,她發現自己因為那件事情而變得有些內分泌失調,多愁善感起來,為了不讓眼眶莫名其妙地溼潤,她選擇了讓臉部更加冷漠,大腦更加放空。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許樂的那句問話。這句問話很自然,就像是在咖啡店裡一位少婦掩嘴偷笑,問身旁的女性友人,又像是一位母親正緊張而喜悅地問著自己的女兒。
那件事情誰都不知道,為了隱瞞這件事情,已經和家裡鬧翻的鄒鬱乾脆搬了出來。已經這麼多天,她沒有向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壓在她的心裡,讓她無比痛苦和煩惱。
許樂平凡的臉,溫和穩定的語速,經常能夠讓他身邊的人感到親切與可信任。鄒鬱雖然不屬於他的朋友範疇,可是聽到如此自然的問話,數十天內累積的壓力,就像是尋覓到了一個突破口,她很自然地幽怨回答道:“三個多月了。”表情頓時一凝,霍然回首,陰冷無比地盯著許樂的臉。而許樂證實了那個猜測之後,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更為認真和關切。
“你怎麼知道的?”陰冷無比的表情並沒有維持多久,馬上崩潰成為一臉蒼白與微微驚慌,鄒鬱看著許樂,顫抖著聲音問道。
許樂的目光低垂,落到了她的小腹上。如果不是他的目光比一般人要敏銳許多,一定注意不到那微微的隆起。
“懷孕了……為什麼還要飆車,這樣太危險了。”許樂說道。
鄒鬱的臉上已無妝粉,清純美麗,聽到懷孕二字,驟然浮起一絲淒冷之色,就如同很久以前那個清晨,她離開某個陌生公寓時,像破罐子一樣不顧形容的放聲大哭。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如果沒有記錯,我們並不熟,而且一直都是敵對的關係。”鄒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