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也不可能與青龍山裡那些人合作,真正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政府需要息事寧人,需要找一個替罪羊出來給邰家交待。邰家表面上在沒有別的證據前,只能接受政府的調查結果,但是那位夫人所能影響的事務官員們,早已經開始了對其餘線索的調查。
當對真相的調查漸漸靠近事實時,便隨之出現了消滅證據與中間環節的手段,張小萌的死,毫無疑問屬於一次冷酷的割裂滅口。
京州下午的陽光仍然有些熾烈,邰之源慣常略顯蒼白的臉上,出現了兩抹紅暈。應該是溫度太高的緣故,而和健康無關。他像身旁的許樂一樣,問了一句話後,便開始沉默,眯著眼睛盯著偶有海鷗飛過的碧藍海面。
雙月節舞會上,那個穿著藍色小禮服的女孩兒死了。邰之源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如果不是自己家族堅持暗中調查,並且逐漸威脅到了那邊,張小萌這個並不怎麼重要,但在暗殺事件情報裡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女學生,應該還能活著吧?
邰之源這般想著,心裡卻沒有什麼歉疚或沉重,他的年齡雖然不大,但卻早已擁有了同齡人所不具有的冷靜,冷靜這種詞語在某些環境中,也可以稱之為冷漠。
“警方能不能查到什麼線索?”一直沉默的許樂,終於開了口,問道:“我雖然知道政治這種東西是很黑暗的,但是一名聯邦議員,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難道就沒有誰能夠懲罰他?那聯邦的法律究竟有什麼用?”
邰之源眯著的眼睛漸漸睜開,他詫異地看了一眼許樂。關於張小萌的背景,以及這整個事件裡的很多細節,他以為許樂並不知道,所以他不清楚對方為什麼會知道此事是麥德林議員所為?
“我知道的事情,可能比你所以為的要多一些。”許樂看著腳趾裡的細沙,說道:“所以我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聯邦法律講究證據,而那些政治家……從來不會留下任何可能受到指控的直接指據。”邰之源看著許樂,沉默了很久之後,才用認真的語氣說道:“查武裝分子那條線索,直接導致了第二軍區七名軍官自殺,就算聯邦能夠查到此次失事的一些線索,我相信,也絕對不足以將對方送上法庭。”
“我很好奇的是,為什麼你確認幕後的黑手,就是那位麥德林議員。”
“邏輯,直覺,誰將受益……”許樂在陽光下眯著眼睛,腳趾頭輕輕地擠弄著沙礫,低頭說道:“他已經要參選副總統了,這樣的人,怎麼可以成為聯邦的領導人?”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很難做什麼。”邰之源平靜說道:“如果我讓人把這訊息放出去,沒有多少聯邦公眾會相信,他的形象一向極好……而且說不定這反而會給他一個造勢的機會,將自己扮演成遭受七大家陰謀陷害的清白政治人物,麥德林議員一定很樂意。”
“我在想,將來你會不會也變成這種政治家。”許樂這時候抬起頭來,認真地看了邰之源一眼。
這雙目光很平靜,很實在,很透徹。邰之源的表情變的慎重起來,半晌後很認真地說道:“必要的手段或是妥協,都是需要的,但是我有我的底線。”
“我也有我的底線,只不過我是小人物,你是大人物,小人物的底線被人擊穿之後,只能憤怒,卻無法做些什麼。”許樂低著頭說道:“我知道你總記得,還欠我一條命……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盡最大的努力,不要讓那位議員成功當選,這樣的話,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邰之源靜靜地看著許樂,這個他生活中唯一的朋友,在危難時刻毫不猶豫擋在自己身前,挽救了自己生命的年輕男人,沉默半晌後說道:“我們家的合作伙伴是帕布林議員,相信施清海已經和你說過。既然如此,無論你拜不拜託,我都會努力不讓對方成功。”
許樂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說道:“謝謝。”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邰之源忽然開口問道:“繼續回梨花大學上學?”
“不,雖然我還沒有想好,但是我不想再回梨花了。”許樂將自己的腳伸進了微燙的白沙中,沉默片刻後說道:“在大學裡認識了你,認識了施清海,認識了張小萌,但現如今你要走了,施清海已經走了,小萌走的最徹底……我想,我也應該走了。”
邰之源的臉上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許樂的選擇早就在他的計算之中,他望著許樂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替你安排一下。”
聯邦七大家裡最低調,卻也是最深不可測的邰家,要替一個人安排前途,那前途必將是無比光明燦爛,換做誰,或許也不會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