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神情複雜地看著他,“我只是想讓懷孕的事情變成真正的事實……我父親是個很標準的軍人,我總不可能靠你或者是劃花自己的臉,來和他對抗到底……如果整個首都特區都知道我懷孕了,也許事情會簡單一些。”
“我不想再說我的事情。”鄒鬱放下酒杯,看著他輕聲說道:“說說你在研究所的日子吧,我比較好奇這個。今天為什麼這麼晚才下班?”
許樂正在割肉的叉子停留在了瓷盤上,他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揀著今天實驗室發生的事情中不涉及保密條例的東西,簡單地說了一說。
鄒鬱眼簾微垂,忽然開口說道:“以前聽你說過,果殼工程部似乎一開始就想找你去,但你選了研究所……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這次又要抓住這個機會去工程部?”
“直接去工程部,只能是從基層的工程師做起,不能接觸到我想接觸的東西。如果我在研究所,能幫助工程部解決他們現在的問題,那我將來在工程部裡,至少可以提出我的要求。”許樂重新開始了手上的動作,低著頭含糊回答道。
“是機甲?”鄒鬱忽然狡黠地看了他一眼。
“保密。”許樂頭也不抬。
鄒鬱若有所思地看著對面的男生,開口說道:“和你在一起差不多二十天了,我從來就沒有發現過有誰比你更珍惜時間。每天晚上洗完碗後,你還要在房間裡學習到深夜。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追趕什麼,或者說……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不要告訴我是為了出人頭地。如果是為了這些東西,以你和太子哥哥的關係,邰家隨時可以為你鋪就一條金光大道。”
許樂的手指微僵,沒有想到鄒鬱居然會如此直接地問出這個問題。沉默片刻後,他叉了一塊合成牛肉送進唇裡,緩緩咀嚼著,眉頭皺地越來越緊。他喝了一口清水,抬起頭來,很認真地看著她。
“這裡的合成牛肉,都是野牛肉。”
許樂說道:“我很討厭野生動物保護條例,我也曾經去黑市買過肉。可是聯邦一般的民眾,只能用這種方式偷偷摸摸地嘗試一下那種滋味。而這家餐廳,卻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販賣,而且在餐牌上寫的是合成牛肉。”
“這是你們的生活,佔有了更多的資源,而且永遠如此虛偽。”
“一般人永遠不知道你們在用什麼方法侵佔他們的利益。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懂這些,但我知道你們做了。”
鄒鬱臉上的表情逐漸認真起來,仔細地傾聽著許樂難得的發言。
許樂掃視了一遍林園餐廳裡那些衣著華貴,氣宇不凡的男男女女,臉上帶著一絲落寞之色說道:“在東林大區的人們,可以想像首都星圈的人們過著怎樣的生活,但是生活在聯邦中下層的人們,卻永遠無法知道像你們這樣的人過著怎樣的生活。這裡的一頓飯,抵得上聯邦政府給東林人半年的救濟。”
“可你依然在吃。”鄒鬱很尖銳地問道。
“是的,我好像現在隨時也能變成你們當中的一份子,從而享有更多的財富資源以及地位。”許樂輕輕拍了拍放在桌上的軍帽,搖著頭說道:“你剛才問我想要做什麼,其實我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一些。”
“更強一些?”鄒鬱沒有聽懂這句話,但她很敏感地察覺到對面的年輕人心中似乎有些秘密,“為了什麼?”
“我不是正義超人,不可能改變這個社會上所有的不公,但如果這種不公降臨在我的身上,或者是我親人的身上,或者是不巧讓我看到了……我很想對抗這種不公。”許樂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說道:“所以我首先要擁有對抗這種不公的能力。”
鄒鬱安靜地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自從昨天晚上的那一場談話之後,她對許樂便生出了敬畏之心,她知道面前這個看似平凡的年輕人擁有怎樣強大的心志。這種強大指的不是毅力,而是對心中所持的固守。聯邦像這樣的人已經快絕種了,所以她相信許樂此時說的這番話,都是真心話。
“或許……那種不公已經發生了。”鄒鬱輕輕地摸了摸臉上的紗布,靜靜看著許樂說道:“所以你在抓緊時間,為什麼做準備。”
許樂沉默,知道自己已經說的太多。關於他的想法,整個聯邦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只是睜大了自己的一雙眼去看這社會的起伏艱險,不惜一切代價地強大自身,如果這個社會不能還他以公平,那麼他會自己動手去尋找公平。
鄒鬱沒有在意他的沉默,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忽然輕聲說道:“你是喬治卡林的信徒?”
“不是,但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