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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愛花痴人

陸離四周看了看,然後這才在門口旁邊看到一個樹立的牌子,上面寫著,“只許看,不許碰!”不過,牌子被旁邊冒出來的矢車菊遮擋住了一部分,如果沒有專門注意,很容易就忽略掉。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宋令儀根本就沒有用手碰,她僅僅只是湊上去聞了聞而已。如果是陸離自己,他不太明白,可能就直接用手碰了;但宋令儀是一個愛護花卉的人,自然不會如此。而且,對方的語氣著實讓人不喜歡。

此時,說話之人終於出現了,在陸離和宋令儀的身後,一個乾乾瘦瘦的老人,黝黑的面板佈滿了皺紋,灰黑色的短髮亂糟糟的,穿著一件分辨不出是墨綠色還是黑色的工裝外套,雙手捧著一盆矢車菊,種植在一個深棕色的花盆裡,那雙深褐色的眸子渾濁之中閃爍著不耐煩的光芒。即使不需要任何話語,渾身上下也散發著排斥的氣息。

陸離正準備開口反駁的時候,宋令儀卻是拉了拉陸離的手臂,他回頭看向了宋令儀,他還以為宋令儀讓自己不要惹事、忍氣吞聲,可沒有想到,宋令儀卻是主動走了上前,揚聲說道,“我知道碰觸花卉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所以我沒有這樣做,僅僅只是感受了一下花香;我還知道隨便指責別人是十分粗魯的行為,我希望你可以向我道歉。”

不卑不亢的話語,居然沒有卡殼,而且語句十分通順,陸離都沒有預料到,一時間不由愣了愣。

來人似乎也受到了驚嚇,詫異地瞥了宋令儀一眼。沒有想到,宋令儀卻毫不膽怯地迎向了對方的視線,抬頭挺胸,堂堂正正,胸襟坦蕩。

那坦然的視線讓對方愣了愣,轉頭看向了陸離。陸離此時已經反應了過來,他沒有盛氣凌人地發起非難,而是以微笑作為回應,禮貌卻又拒絕退縮地看了過去。

在美國生活,或多或少都會遇到歧視的情況,這是不可避免的。有時候是露骨的歧視,讓人氣憤填膺;有時候則是隱晦的鄙夷,讓人氣憤卻又說不出話來。真正的反抗,還是要挺起胸膛,為自己的利益勇敢地站出來。

當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又豈是那麼簡單呢?

看著身邊的宋令儀,陸離刮目相看,即使是換成他自己,處理得也不可能比她更好了。

來人眉頭皺了皺,“沒有碰就沒有碰,我也只是警告一下而已。”說完,不想多做解釋,徑直就朝著店面方向走了過去。

宋令儀一個箭步走了上前,站在了對方的面前,“不,你不僅僅是警告而已,你已經提前做出了判斷,根據我的膚色和種族。所以,我需要你向我道歉。”一氣呵成的話語,語法錯了不少,不過意思卻再清晰不過了,氣勢十足。

對方愣了愣,本來不想要解釋,打算直接繞過去的,但唯一一條通往其中的道路卻被宋令儀擋住了,旁邊兩側都是嬌嫩的花卉,他腳步抬了抬,最後還是重新落回了原地,看著宋令儀那誠懇卻婉約的視線,猶豫了片刻,生硬地開口說道:

“首先,我沒有看到你的膚色和種族,即使看到了,我也不在乎;其次,我真的認為你在碰觸花朵,每天都有不少人過來這裡折花,折斷一朵花蕾之後,一盆花的形態都將受到影響,而且還扼殺了花朵的生命。但,你說的對,我太粗魯了,我向你道歉。那麼,你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一番話說的十分死板,一字一眼地說出來,口音依舊是德州人特有的音調,但連音和含糊音都擼直了,有種莫名的怪異感。陸離一時間居然區分不出來,這到底是哪裡的口音。

這樣的回答,陸離和宋令儀都沒有預料到,兩個人都愣了愣。然後就聽到對方再次說道,“你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宋令儀慌忙地讓了開來,然後就看著這個黑瘦的男人快步走進了店鋪裡,佝僂的背部似乎因為手中的花盆太過沉重而彎了下來。轉眼就消失在那一片浩瀚的藍色海洋之中。

“陸離,我剛才是不是錯怪他了?”宋令儀用中文小聲地說道,語氣裡有些忐忑不安,剛才的氣勢此時都消失不見。

陸離知道,這畢竟是宋令儀第一次出國,對於國外的文化和習俗都不太瞭解,更沒有經歷過所謂的種族歧視,對於德州所有的印象都是道聽途說而來的。所以,宋令儀自己也是有些忐忑的。但老實說,剛才宋令儀的處理,陸離挑不出刺來,如果是他的話,可能還會更加激進。

“媽,沒事,我剛才也誤會了。”對方的語氣和態度確實是讓人不滿,“看來,對方沒有惡意,這才是最重要的。”

宋令儀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不安,站在原地想了想,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