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教導比其餘諸子格外嚴厲了些。只不曾料到,在議立他為太子一事上,朝臣們對他如此激烈貶抑,以致他這個做父皇的面子上也有些架不住了。雖說清知魯王自納隋公之女為王妃以來,但多了一幫力量的支援,勢必會遭致另一幫力量的堅決反對。 可是,說到底還是他自己平素行為不知檢點、不夠自律,才會如此授人以柄的。想到此,心下一時煩亂。也不想再聽群臣的爭執了,一揮袍袖說了聲:“退朝!”丟下眾臣竟兀自退去了。 眾人哪裡料到,其實武帝早已有心打定立長為儲,故而平時裡對魯王的約束才格外嚴厲苛刻的。也因此才會命諸多內史官隨時記錄他的言語動作,並按時奏聞,稍有過錯即大加鞭笞。可惜,竟無人能從中悟出他對魯王的這種異常的嚴厲,恰恰正是他盼子成龍的原故。 也難怪武帝如此煩惱,原來另有一層誰也不肯說透的隱情在內—— 自鮮卑入主中夏以來,無論是東西兩魏還是大周、北齊兩國,皆有立弟為嗣的習慣。這是因為中夏一向為大漢天下,自兩晉以來,八王之亂導致天下四分五裂。胡人乘勢逐鹿中原而終得入主中夏北方。然而,仍舊面臨南北爭峙,戰事頻繁的局勢,為擴大疆域,鮮卑皇室貴胄皆親自徵殺,隨時都有沙場送命、馬革裹屍的可能。逢此亂世,若立嗣幼子,一旦薨崩,幼主肯定左右不了大局,只會釀成亡國滅族之災。所以便有了太弟的慣例。 武帝的皇位雖說是兄長按序相傳,但武帝卻是受命於險惡危難之中,獨自一人忍辱負重、韜光養晦十數年,終於剷除了把攬軍國大權的奸相。親政以來又多次親率三軍浴血奮戰、南征北伐,幾番險歷,大周的江山社稷,他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艱險。因而,一是不甘心把它再交與兄弟諸王,二是按長幼之序當輪到五弟齊王。可是,齊王當年畢竟是奸相宇文護的親腹。六弟衛王雖是他一母胞弟,德性人品更不足當擔社稷重任! 他只有選擇立嗣於太子。 然而,朝中諸臣多次朝議上,竟連孝伯、王軌幾位多年心腹也不能揣知體味他的苦心,竟一味地反對立魯王為儲。 武帝不免猜疑:他們既然如此拚命貶抑魯王,次子漢王比魯王小了幾歲,文經武緯更不如魯王。下面自己的幾個兒子也都在幼年,他們當中更看不出還有哪個更具帝王稟質的。那麼,自己的九位兄弟諸王中,加上閔皇帝和明皇帝的諸子當中,按他們的意思,無論按聖質懿德還是長幼之序,誰更合當呢?  '返回目錄'   。 想看書來
第十一章(4)
不言而喻——肯定是齊王宇文憲! 武帝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匆匆衝出大德殿後,也不令左右跟隨,徑直來到李妃的紫雲殿,不及她開口問好,劈頭蓋腦地便把一通火氣統統撒到了她頭上。呵斥指責她教子無方、放縱魯王,致使皇子行為不檢,在朝中失卻臣心、難當大任等等。 李妃仿如一個晴天霹雷炸在頭頂,望著大發雷霆之後拂袖而去的陛下,一時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是後一個多月,陛下天天臨幸翠薇宮鄭姬的寢宮,卻一次也不曾再到過紫雲殿來。思念小公主時,寧可派人把小公主接去團聚一會兒,也不肯過來一趟。 李妃的心腹宮人不時悄悄向她報說:這些日子來,翠薇宮的鄭姬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的開心。每天在翠薇宮又是鼓瑟作畫又是裁剪新衣的,還為陛下獻上從皇后那裡學來的胡旋舞。剛從夫人位置上被封了姬,又想著下一步如何討陛下開心,讓陛下早些答應封她為妃。更有甚者,竟毫不掩飾她想要陛下能立她所生的兒子宇文元為太子…… 這還是其次,聽說,她常常在陛下跟前說魯王贇兒如何無德無行,如何在後宮嬉醺無度等等,還曾暗示陛下,說是李妃自陛下迎回皇后的日子以來,常在下人面前流露怨恨云云…… 李妃聞聽心腹宮人的稟報,直驚得手腳發涼!  '返回目錄'  
第十二章(1)
來和大夫此時也顧不上與楊堅品茶論道,一臉喜色地說:“隋公果然含蓄穩練過人!怎麼也不問問我因何事這般高興?” 楊堅微微一笑:“莫繞圈子!及早說來大家一同高興。” 其實,自皇后被迎回中夏,主掌六宮以來,李妃也曾不時告誡和安慰自己:陛下他這完全只是為了大周江山社稷,為了與突厥的聯盟,不得已而娶了突厥皇后的。然而這些似乎也有些自欺欺人之嫌。因為自己在宮中的地位顯然已不似往日了。雖說因皇后眼下一時尚不熟悉中夏後宮的諸多規矩,許多繁瑣之事仍歸自己料理,然而,畢竟執掌六宮之任,已歸正宮娘娘的皇后統領了。 李妃雖不敢說心內未有艾怨,可是卻也從未敢在外人面前流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