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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 孝伯正欲答言,驀然記起這個話題乃帝王大忌來,一時臉色剎白,結結巴巴地答道:“陛下,此乃陛下家事,臣、臣、不敢妄言。” 武帝沉默了一會兒道:“朕若廢掉太子,若論兄弟長幼之序和雄才大略,合當立五弟齊王為太弟。公卿以為,憑齊王的稟賦聖質,可否擔當得了大任呢?” 孝伯覺得自己的背上開始冷汗橫流了:“陛下天縱英明,胸中自有經緯……” 武帝轉身望著殿外的天空說:“自朕親政以來,舊日要臣中,唯有齊王一人,朕卻唯獨升他為三公之首的大冢宰。朕不僅是為安撫手足兄弟之故,也因齊王確有雄才大略,與公卿兄弟二人和烏丸軌大夫一樣,皆是我大周不可多得的輔弼良臣啊。” 孝伯忙道:“此乃陛下的寬宏厚德。” 武帝道:“錯!非是朕更看重兄弟情誼,朕更為江山社稷而慮。朕的兄弟諸王眼下旗鼓相當,各有長短。加上還有閔帝兒子康兒,世宗明帝的長子賢兒兩人。賢兒天縱過人,朕的皇位原是他父皇所傳,本當還嗣於他,可是康兒一支又是太祖嫡子嫡孫,他又能服氣麼?還有,朕的諸王兄弟和侄兒們,個個也都是天縱過人,哪個都有過人之處,可個個也都有不足之處。而且朕思量過了,無論立嗣哪個,恐怕都會有人不服,最終有可能釀成諸王爭重之變!朕今啟用太子,畢竟朕能以父子之份格外嚴厲教導於他,眼下太子雖說聲德未聞,可畢竟還是最肯聽朕的一個人啊!” 孝伯覺得自己的身上開始有虛汗出來。 “卿公,歷朝滅國之禍,多從手足骨肉的相互爭重開始生出動變之亂,以致外敵趁虛而入告終的!晉朝八王之亂的覆轍,決不能在我大周重演。如此,公從朕的位置所慮,又當如何定奪方為萬全?”武帝繼續說。 宇文孝伯滿臉大汗地說:“陛下,臣,臣明白了……” 武帝繼續說:“公卿,朕與公自幼親如手足,患難與共。朕雖僥倖位登九五至尊,卻是高處不勝寒啊。又兼國事家事內憂外患,萬機之重纏得朕喘氣的機會都不敢有。怎麼得似你我兄弟舊日當年,每日朝夕相處,無話不談。雖有萬千煩憂驚險,畢竟相互激勵。唉!如今不是朕遠了公,實在是公平素不肯常來與朕排解憂煩了。” 孝伯此時才感到愧悔難當:當初陛下冊定太子後,曾鄭重託付自己輔佐教導太子。這些年來,自己只因擔心外戚勢力過重,又因與楊堅一黨舊有嫌隙,故而不僅未能盡心盡職,反而和齊王等人一起屢屢上奏太子的不堪大任,實際上一直希望陛下終究能改立有雄才大略的諸王為儲,以此扳倒楊堅。結果,不僅不知體諒陛下的苦衷,有時甚至連個“投鼠忌器”都顧不得了! 再思量前不久的吐谷渾之徵,自己和烏丸將軍輔佐幼主出征,敵域數月,因有私心,實在並未全力輔弼太子。天縱英明的陛下什麼底裡看不透?然而卻只對太子一人大加杖笞,又削去了太子東宮官屬鄭譯等人的官職。而對自己和王軌將軍竟連半點不滿都未流露。 這裡面不僅有陛下顧惜自己和王軌的臉面,更有陛下珍重情義的意思在內啊! 此番的君臣交心,宇文孝伯決計從今往後全力輔佐和教誨太子,再不能有負陛下的重託和恩情了。&nbsp&nbsp'返回目錄'&nbsp&nbsp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十七章(1)

李妃驟聞武帝要把女兒遠嫁酷寒荒涼的突厥去和親時,直如五雷擊頂!雖不敢放聲大哭,卻也哽咽得心痛聲喑…… 突厥和大周兩國突然交惡了—— 自迎回大周皇后不久,阿史那皇后的生父木扞大汗便因病薨歿。木扞大汗的弟弟佗缽繼承汗位後,為了牽制大周,幾次派使前來求聘大周公主。 自迎回皇后,武帝也和左右私議過:只怕突厥接下來就該求聘大周的公主為王妃了。眾人當時曾商定,事到臨頭時,可把武帝同父異母的妹妹河陽公主聘嫁突厥。眾人沒有料到,突厥使臣公然說明:突厥太子當年送堂姐回中夏時,在後宮曾見遇宇文賀公主。從此一直留戀鍾情,所以,這次突厥太子是非宇文賀公主而不娶的。 武帝一向疼愛賀公主,如何捨得將她遠嫁荒漠酷寒之地?朝中大臣於是幾番與突厥使臣好言交涉,並請轉告大可汗,此門婚事有二不妥:一是中夏風俗不同胡番之地,輩份不合不能嫁娶。突厥太子系皇后的堂弟,按輩份,宇文賀公主當叫他舅舅的,雖說突厥不論此說,可此事在中夏卻有亂倫之嫌,是風俗之大忌;二是陛下只有這麼一個公主,自幼稟質柔弱,常年疾病,只恐怕難禁風寒,故請改聘陛下的妹妹河陽公主。不想,突厥使者態度強硬得很,說什麼王命不可違,還說突厥太子已經發誓:非宇文賀不立正妃。 武帝清知突厥汗國有心拿自己的愛女做人質,直氣得兩手發抖,本欲一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