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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理得當的自豪。恰好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農民經過,宋祁便上前作揖,招呼道:“老人家忙碌勞作,很是辛苦啊!今年秋天,肯定有不少收穫,少則百囷,大則萬箱。”他又開玩笑道:“您老說說看,這是因為上天的恩賜呢?還是因為皇帝勤政所致的呢?”

不料,老農聽了哈哈大笑,指著宋祁的鼻子,道:“你的見識怎麼如此鄙陋!你根本就不懂農事!”老農話鋒一轉,大聲凜然道:“今日之收穫,是我辛勤勞作的應得,關上天屁事!何況我俯仰之間,自在拾取,按時耕作,按時收穫,再按價出售,與人明明白白談利,官吏不能奪取我的時間,也不能強徵我的餘利。今日之快樂,是我應該享受的,關皇帝屁事!我一大把年紀,閱天下事多矣,還從未見過不勞作而盼天幸、不勤勉而希皇恩的人!”

言罷,竟揚長而去,只留下宋祁傻乎乎地站著。

宋祁的下屬們也都愣住了,無法想象尚書大人碰了一介老農的大釘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大家齊刷刷偏過頭去,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宋祁的臉漲得通紅,但他沒有生氣,也沒有強詞奪理。他回家後,親筆寫了一篇《錄田父語》,既真實地記錄了老農大逆不道的言論,也記錄了自己的狼狽情形。

小傳:

宋祁(998…1061),字子京,雍丘人(今河南杞縣)。天聖二年(1024)與兄宋庠同舉進士,曾官翰林學士、吏部侍郎、工部尚書等,曾與歐陽修同修《新唐書》,諡“景文”。今存《宋景公文集》,《全宋詞》錄其詞6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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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庭院深深深幾許

歐陽修和范仲淹一樣,是窮出身的苦孩子。他四歲不到,父親歐陽觀去世,只能跟著母親鄭氏,依靠叔父艱難度日。小歐陽修“敏悟過人”,過目成誦,但家貧無法上學,且買不起紙筆。鄭氏就用蘆荻為筆,沙地當紙,一筆一劃地教兒子,這就是後人傳為佳話的“畫荻教子”。歐陽修長大後,沒有辜負母親的殷切期望,到京城參加科考, 23歲就進士及第,聲譽鵲起。

少年得志、春風得意的歐陽修,熱情、張揚而率直,不拘小節,經常在公開場合與歌妓們調情取笑。因此,他早期的詞,都是沿襲“花間詞”與南唐的傳統,抒寫惜春賞花、戀情相思、離愁別恨、幽會閨怨等等情感,甚至公開謳歌男女情愛。清代學者馮煦說,歐陽修與晏殊二人同受馮延巳的影響,共“開江西一派”,歐陽修“而深致則過之”。這一類歐詞,大部分是精品,情意纏綿,風流深婉,最著名的是《蝶戀花》: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金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本詞描寫閨中少婦的傷春之情,寫景狀物,疏俊委曲,辭意深婉,尤對少婦心理刻劃寫意傳神,清人毛先舒評曰:“‘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此可謂層深而渾成”,堪稱歐詞之典範。此詞首句“深深深”三字,用疊字之工,致使全詞的景寫得“深”、情寫得“深”,由此而生“深”之意境。李清照酷愛“庭院深深深幾許”此語,遂用作庭院深深數闋。

再如抒寫離情別愁的《踏莎行》,纏綿清麗,真摯動人。“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被俞平伯說稱之為“似乎可畫,卻又畫不到”:

“候館梅殘,溪橋柳細。草薰風暖搖徵轡。

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

寸寸柔腸,盈盈粉淚。樓高莫近危闌倚。

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但歐陽修寫的那些豔情小詞,以及張揚耿直、不拘小節的個性,給他的政治生涯帶來了許多麻煩。政敵們兩次攻擊他的生活作風(這可真是古今中外通用的政治手段啊),冠以“帷簿不修”的罪名,硬說“詞為心聲”,將歐陽修的兩首俚俗豔詞,作為直接證據。第一次誣為“盜甥”案,即說他與外甥女有不正當的關係;第二次搞的是“私媳”案,即說他與兒媳“拔灰”。

這種“亂倫”案件,哪怕是出現在“性解放”的美國,也是不亞於“克林頓與萊溫斯基”那樣炸彈級的“性醜聞”,何況是在強調“倫理道德”的千年之前?兩次案件都是弄的全國轟動,小道訊息滿天飛,皇帝、諫官窮加追究,熱鬧非凡。雖然最後查清都是謠言,但歐陽修也被弄得窩火不已、狼狽鬱悶、心灰意懶。以後,他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