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馮師傅,還是您自個挑來的,原先好歹也是個御廚。”
“御廚有什麼用?御廚最沒新意了,光會做這幾道菜,吃了一個月下來,早膩味了!”陸沉舟氣呼呼的吹著鬍子。
“爺爺,人家這也是沒法子。”陸策跟著勸道:“宮裡的廚子多,慣例每人每日只做兩道拿手菜,日子久了,也就只會做這兩道菜了。要不,回頭我也找上一百個廚子來,讓它們每日輪著給爺爺做菜?”
陸沉舟尚未開口,陸鳳林已對著陸策瞪眼斥道:“胡說什麼?家裡就算有幾個錢,也不能這麼鋪張奢侈!再者說,即便養得起這些廚子,也沒這種道理,這可是犯禁違例的事情!王公大臣家裡,養上十個廚子,都要惹人側目。你養一百個?回頭就有人參你敢與聖上比肩,這是心存犯上造反之心!”
陸策淡淡道:“這道理我知道,不過只要爺爺能吃得下飯,就養一百個又如何?我只說請的廚子不中意,我每日換一個,誰管得著?”
“胡鬧!”陸鳳林一拍桌子,杯碗都被震得跳起,他還待接著訓斥陸策,陸沉舟已經不樂意的瞪眼道:“說話就說話,拍什麼桌子?你這是存心不想讓老夫安心吃飯?”
陸鳳林頓時蔫了,“爹,我這不是怕策兒給家裡惹事嘛。。。。。。”
陸沉舟不講理道:“別看他是你兒子,但他比你懂事!”
“我。。。。。。”陸鳳林哭笑不得,這到底誰是誰老子?
溫柔見他們爭執起來,連忙從中調解道:“要不,還是我來做飯呢吧。”
“你眼下住在外頭,每日趕過來做飯太不方便。”陸沉舟搖搖頭,他雖想讓溫柔朝夕與自己作伴,但她畢竟還未正式嫁過來,況且聖上下了旨意後,多少雙眼睛盯著陸家的一舉一動?人言到底是可畏的,別讓旁人在傳出什麼閒話來壞了溫柔的名聲。
“那我偶爾做些吃食孝敬爺爺總可以吧?”溫柔抿著嘴笑道:“爺爺想吃什麼?明兒一早我親自市上挑撿食材。”
“老夫想吃。。。。。。”陸沉舟話還未說完,陸鳳林就連忙打斷道:“魚!”
陸沉舟瞪眼,陸鳳林假裝沒有瞧見,只向溫柔道:“許久沒吃魚膾了,這個你可會做?若是會,就做些來嚐嚐吧!”
“好。”溫柔點頭。
“究竟是你想吃還是老夫想吃?”陸沉舟賭氣道:“老夫不吃魚膾!”
陸鳳林是個孝子,凡是都能容讓自個的爹爹,唯獨在飲食方面加倍留意,絕不退讓一步,只陪笑道:“爹,何大夫都囑您少吃肉,多吃魚和蔬菜水果,您就聽一句吧!兒子知道您嫌吃魚麻煩,要吐刺兒,可這魚膾用不著吐刺,又是柔兒親手料理,您就勉為其難,吃一回?”
“嗯。”陸策點頭道:“她的刀工是極好的,能切出薄透如水晶般的魚膾,爺爺是該嚐嚐。”
“當真?”陸沉舟有兩份心動,望向溫柔。
溫柔笑道:“他胡說呢!並不是所有的魚都切得越薄越好,有些魚要切得厚些,嚼起來才有滋味。”
“那老夫可要嚐嚐。”陸沉舟心情突然好起來,捉起筷子,扒了兩口飯。
見總算哄得老人家開懷,三人都各自鬆了一口氣。陸鳳林笑道:“柔兒也不必自己出去挑撿食材了,這市上賣的,未必是最新鮮的,回頭我打發人去弄些貢呈御食的新鮮魚來,你明兒過來料理就是了。”
溫柔點頭應了,陸策悄悄向她道:“我爹就這毛病,我說什麼他都覺著不對,他自己去弄那些貢上的魚,又不怕犯忌諱了。”
一句話,說得溫柔想笑,卻又怕陸鳳林問她笑什麼,只得忍著悶頭扒飯。
午後,陸沉舟和陸鳳林慣例要去歇午,溫柔這兩日在學下棋,便讓人抬了張小桌和兩把椅子,放在梧桐軒的樹底下,與陸策對弈。
近來天氣一日比一日熱了,這樹蔭底下雖涼快,溫柔漸漸還是有點倦怠起來。陸策下完一子,伸手去拿茶,喝完抬起頭來,發現她手裡捏著棋子,頭不停的往下點著,顯然是在強忍睡意,不禁輕聲道:“要是困了,就去屋裡歇一會。”
“嗯?”溫柔聽見他說話,倦倦的睜開眼,迷茫著:“該我下了?”
“我是說讓你去屋裡歇一會。”陸策搖著頭笑。
“我不困。。。。。。”溫柔仍在強撐,舉著手裡的棋想下,卻又茫然的睜著眼看棋盤,顯然在回憶陸策方才下的是哪一步棋。
陸策方想再勸她去睡,就見雲淡出現在門外,輕聲稟道:“爺,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