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柔一怔,隨即走出來,卻見一位羅帽直身,作家打扮的人垂手立在鋪子裡,那服色,她認得,是沈府家僕們穿著的樣式,不禁微蹙起了眉頭,問道:“有事嗎?”
“這是我們家二爺讓我交給你的。”
那沈府家僕將一封大紅灑金帖子交到溫柔手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道:“請您明日務必抽空入府。
沈夢安!他又想耍什麼花招?溫柔想都不想,直接將那請帖退回道:“對不起,我明日沒空。”
“這— ”沈府家僕很是為難,抬起眼;來目露求懇之色道:“您要是不收這帖子,回去二爺會打死我的。
誇張!誇張了不是?溫柔順手將那帖子又抽了回來道:“好了,我收下了,你可以回去了。”收便收了,去不去可由她!
眼見那沈府家僕施了一禮後轉身出去,溫柔拿起帖子看了看,見上面寫著恭請她去沈家做一席酒菜,暗想這一定是沈夢安要捉弄她,於是回頭就一把撕爛了,正要找地方一丟了事,卻見眼前忽然多出了一隻手,那手裡捏著一疊大紅燙金貼,爾後指甲乾淨圓滑的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搓,那疊帖子就呈扇形散了開來。
她吃驚的倒退一步,抬果見沈家那騷包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正帶著一臉春意盎然的笑站在她的面前,柔聲道:“收下吧!不過你若是想要再撕也沒有關係,我備了好多,由你撕個痛快!”說著,他指了指門口兩人抬著的一口大箱道:“這裡頭全是,我就在這陪著你撕,回頭再讓人幫你把鋪子打掃乾淨,如何?
黑線!一口大箱子,裡頭得裝多少請帖啊?就算她想撕,恐怕撕上一天都撕不完半箱!她還沒閒到這種地步呢!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天騷包男沒有出現,難道就是在這埋頭苦寫請帖?溫柔鬱悶的再瞥了眼他手裡的大紅燙金貼,發現上面字跡清撥,明顯出自他一人之手,更加頭痛,他花這麼大工夫到底想幹什麼?整人也得有個限度,死纏爛打就太過份了。
這個人,罵不走,趕不跑,要是在鋪子裡和他鬧起來,太影響生意了,溫柔沉默地立了半響,最後一句話一不說,轉身就又進了內室。將他在那擱著吧。他要是願意,儘管坐上一天去,她只當沒有看見這個人。
通常想法總是美好的,現實往往是殘酷的,過了沒多久,外頭的夥計悄悄掩了進來,低頭向她道;“掌櫃,快出去將那沈少爺趕走吧,他那兩個家人坐在箱子上,堵在了大門口,客人都不敢進門了。
這人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太過分了!溫柔一聽就惱了,這樣惡意下作的堵了她的鋪門,讓她怎麼做生意啊?賺不到錢,難道她一家人要去喝西北風啊!
她怒氣衝衝的又掀簾出來了,看見沈夢安正端坐在一把椅子裡,手上捏著核桃酥,吃的滋有味,而此刻門外已經圍了一群喜看八卦之人,在那裡指著鋪子,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麼。
沈夢安抬眼瞥見她臉上的怒意,不覺笑道:“溫掌櫃,是誰得罪你了?天乾物燥,可要小心火燭啊!瞧你那一臉的火氣,都可以點燈了。”
溫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再冷靜,最後總算壓住了滿腔怒火道:“你究竟要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請溫掌櫃收下這份帖子,明日準時到我家赴約,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溫掌櫃都不肯答應麼?”沈夢安笑眯眯的,桃花眼裡開始漏電。
“我若是答允了,你今後不再來煩我?”溫柔垂下眼簾,盡力不去看他那張欠扁的臉。
“這個嘛— 沈夢安沉吟了一會,將整個核桃酥丟進嘴裡,嚼了兩下道:”好啊!“不管怎麼樣,先搞定眼下這件事再說。
見他答應的那麼痛快,毫不刁難,溫柔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不過眼下她也想不出什麼樣法子將他打發走,只好從他手裡捏著的那把大紅燙金帖裡抽了一張,冷冷道:“希望沈少爺不要言而無信才好!”
沈夢安笑嘻嘻道:“人家一向稱我金口沈,那便是指我說話一向算話。說著,他站起身,拂了拂衣袍上粘的核酥渣,邁步就走。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假啊!溫柔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道:“站住!”
“怎麼?捨不得我走麼?”沈夢安手撐著門框,回過臉來,露出勾魂的笑容。
“你吃了我兩塊核桃酥。”溫柔指指櫃檯上那個托盤道:“十二文銅錢,謝謝惠顧。”
沈夢安張大嘴,下巴差點砸到腳面上。不是吧,這個女人也太小氣了。吃了她兩塊核桃酥還要收錢嗎?
溫柔面無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