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門的聲音,大床上的顧瞳瞳睜開眼睛,眼神明亮,哪像是剛在熟睡中醒來的人。
其實從容時起床去洗手間,她就醒了。
昨夜睡的特別不好,迷糊的做了噩夢。
夢到和容時提離婚,他沒有停頓,流暢的在協議書上籤了名字。
冷漠的面孔,是她從未見過的。
他下筆的一瞬間,她驚醒,摸摸自己額頭,滿是汗。
回憶在一起的甜蜜,心如刀絞,還有兩天時間,她就得離開。
一想到離開容時,她就覺得自己撐不下去,胸口像是被人攥住,攥的她窒息。
抱著枕頭,低聲哭了很久。
房間裡沒有別人,沒有一點聲音,她壓抑的哭聲令人心疼。
哭到不能自己,身子顫抖,她屈膝抱住膝蓋,把頭埋在膝蓋上,一坐就是一上午。
手機不停的顯示簡訊鈴聲,微信通知聲。
她知道是一些朋友拜年的訊息,沒去理。
直到來了電話,一遍又一遍。
這個電話主人很有耐心,她不接他就一直打。
顧瞳瞳終於拿起,看看螢幕。
“喂,高高新年好。”
哭過以後,伴著濃重的鼻音。
“瞳瞳,你怎麼了,哭了?”
顧瞳瞳的不對勁,嚇到了高文豪。
他單手拿著外套穿上,找到車鑰匙,飛奔下樓。
“你在哪,我去找你。”高文豪緊張的問。
電話那頭,顧瞳瞳沉默,嘴巴咬著手指,不許自己哭出聲。
剛剛那通哭,她感覺自己把平生的眼淚都流光了,誰想到,聽到高文豪的聲音和關心,她還是
委屈不堪。
“我…我在外邊,你呢,在陪阿姨嗎?”
“在哪,我過來找你。”高文豪又重複了一遍。
顧瞳瞳自然不能把現在的地址告訴他,靜默下,用紙巾擦擦眼角:“你去我媽那吧,我馬上回去,大冷天的,壓馬路太可怕。”
她都佩服她自己,在這麼傷心難過的情況下,她還可以開玩笑。
“好,那我去伯母那等你,你注意安全。”
結束通話電話,她起身。
下床的腿一軟,差點跌坐下。
可能昨晚被容時折騰太久了,他像只野獸,不知疲倦,拽著她大戰好多回合。
渾身無力,扶著床沿艱難站起。
世紀花園離她父母家不近,她得快點。
挑了套容時早就給她準備好的衣服穿上,洗漱完畢,紅腫的眼睛好很多,至少不是太明顯。
打算拿放在床上的手機,她才看到容時那側床頭櫃上的紙條和紅包。
開啟紙條:
“最近計程車很少,你撥打這個電話,他十分鐘就能過來接你,我去照顧奶奶,你乖乖的。”
右手惦著紅包,厚厚一沓,很有分量。
任何時候,生活的各個角落,容時都很暖,她不後悔認識他,不後悔愛上了他。
欣慰笑笑,把他留下的紙條放進隨身攜帶的揹包裡。
轉身,出了門,鎖住一室寧靜。
下樓時,按照紙條的號碼叫了車。
果然,車子很快就來了。
車窗落下,她看到駕駛座上是一個男人,這男人差不多五十左右的年紀,臉面很慈祥,笑眯眯的。
他先和她打招呼:“您好,你是顧小姐吧。”
顧瞳瞳點點頭:“嗯,剛剛就是我打的電話,不好意思啊,大年初一還得麻煩你們。”
“顧小姐說笑了,這是我們應該的,少爺昨晚就吩咐我,今天手機一定要開機,讓我隨時來接您。”
司機給她開啟車鎖,她上了後座。
“謝謝您,也謝謝你家少爺。”
司機笑笑,眼睛看向倒車鏡,鏡子裡的顧瞳瞳有禮貌,接地氣。
看來蘇逸和吳媽說的是真的,少爺給他們找的少奶奶確實平易近人,溫柔善良。
他們年紀大,容時把他們當做長輩一般敬重,他們也習慣和容時說話時,沒壓力。
相比較沈月,大家沒人說她好,整天高高在上,比他們多長個腦袋一樣,惹人討厭。
而顧瞳瞳不知道,她無意當中,拉攏了多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