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的嫡母,這樣大的事情,面兒都不露一下,定然少不了會有人傳閒話。
方氏一見她來了,便連忙讓丫頭奉出嫁衣頭面等一應物件兒,請她過目,王夫人一一掃過,眼中閃過不悅。
二丫頭的嫁衣雖說與蘇青箏的一般模樣,可那各色頭面竟比自家女兒的要好許多,雖說這是方氏單出的,沒用公中的銀子,可二房這樣厚此薄頗的讓她心中頗不爽快。
方氏瞧在眼中,淡淡一笑,也不作解釋。一時有喜婆說妝面好了,請二小姐更衣,便連忙招丫頭將一應物件兒取過去,併到裡間。
“籬落院”外早有一頂小轎侯著,等妝扮停當,方氏取了赤金串珍珠掛在她額前遮面,正房門外鋪著大紅毯子一直通到院門外小轎前,杏兒幾人扶著她,出門上了小轎,去上房拜別蘇老太太。
剛一踏進慈寧院中,一院子的丫頭婆子在侍書錦書的帶領下,齊聲賀喜,又連忙打了簾請她進去。
青籬此時也說不清心裡到底是何種滋味兒,蘇府是自己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明明是排斥厭惡的,此刻卻又一些沒來由的傷感。
老太太蘇老爺蘇二老爺端坐在廳中,臉上掛著盈盈的笑意,見她進來,臉上的笑意更濃,待青籬行過跪拜之禮,蘇老爺連聲叫著快起,快起,那聲音中強壓著的激動如她再次返京那日如出一轍。透過珠簾掃視過去,只見他眼圈微微發紅,心頭一熱,朝著他微微一笑,再次拜了下去:“女兒從此不能久待在身旁,父親萬萬要保重身子。”
蘇老爺被她這動作弄得微微一愣,猛然將頭偏向一旁。青籬恍惚看到他眼中的溼氣更濃,只裝作沒瞧見,又與王夫人微微屈身見禮。
方氏立在一旁瞧著,不覺眼圈已紅,不時悄悄的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淚水,臉帶卻欣慰笑意。
青籬心中感動,自己雖不是她生養的,又不是真正的蘇青籬,可方氏對她卻真的沒話說,因顧著旁人在場,也不好過於和她親近,只將握著的手加了加勁兒。
蘇老太太將這二人的神情瞧在眼中,假意斥責一番,其實看她的神情,倒似是滿意方氏這作派的。
侍書倒是知道老太太的心思,生怕二小姐的婚事不熱鬧,讓人說了閒話去,笑著上前來道喜,其它丫頭婆子們在她的帶動下,一時都圍了上來。
辰時正點,嶽府迎親的八抬大轎準時到了蘇府大門口,喜慶宣天的鑼鼓聲震天價的響了起來,蘇二總管一面命人開啟大門,一面命人去裡面報信兒。
喧天的鑼鼓聲從外面隱隱傳來,便有喜婆在外面喊:“吉時到了,請新娘子上轎!”
方氏連忙招蘇鳴過來,蘇鳴伏身在蹲在青籬身前,她透過蓋頭的縫隙看著眼前的身影,有一剎那的恍惚,方氏在一旁催著:“快些,別誤了時辰。”
青籬一笑,低聲說了句:“有勞大哥哥了。”
便將心思收回,由喜娘扶著伏了蘇鳴背上,出了慈寧院。一路人聲嘈雜,鑼鼓聲,鞭炮聲,恭喜聲,不絕於耳。
蘇鳴揹著她過了二門,再往前,迎親的鑼鼓聲愈來愈響,愈來愈真切,歡樂的氣氛衝散她心中略微的惆悵,想著那人此時正候在府門外,心中盪開淡淡的甜蜜。
也許,她這兩年的折騰並不算白費功夫,若沒有這一路的經歷,自己在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心中更多的應該是對未來路的迷茫,而非現在的心滿意足和滿心的期待。
蘇鳴揹著她剛走踏出大門口,原本喧天的鑼鼓聲,猛然又撥高一幾個音節,震天價的響了起來,霹靂啪啦的炮竹聲更是震耳欲聾,夾著圍觀人群的歡呼驚歎聲,她也無聲笑了起來。
花轎四周早已鋪好了紅毯,蘇鳴在放下她,趁著扶她的空檔,低聲說了一句:“在一旁迎著呢。”
他的聲音很低,在震天響的鑼鼓聲中聽得不是很真切,猛然這樣一句話,讓青籬有些莫明其妙,略一思忖,許是這話的意思是指那人在一旁迎著吧。不由失笑,又有些感動,這位小堂兄在她回到蘇府的日子裡,有過的交集並不多,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細心的人。
微點了點頭,早有候在一旁的送喜媳婦過來攙扶,給王夫人行了拜別禮,又攙著向花轎走去。
剛前行一步,蘇鳴又緊追過來,在她耳旁低語:“二妹妹,在別處不比在家,可千萬收斂些才好。”
她再次失笑,在這位堂兄的眼中,她這個堂妹顯然是不夠溫順乖巧聽話的,但是能在這樣的日子叮嚀她一句這樣的話,也讓她心頭感動。
鄭重的點點頭,低聲回了句:“大哥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