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來的原因蘇府的人倒也能猜到些,一來是因大太太的緣故,提了兩年的事兒,到頭來娶的竟是二丫頭,兩人再見面自是臉面上都不好看,二來即是要說親了,她總不好再過來,碰上二小姐倒也不知如何說了,三來嘛,估摸著嶽夫人對二丫頭也有些看法。
這些原因方氏倒也能接受的,也不會因此怪罪她。不過,此時聽得她來了,便知二丫頭這事兒啊,怕是能順順當當的辦完了,自然是歡喜異常。
剛到老太太院門口,便聽到裡面隱約的笑聲,心頭更是一鬆。交待春雨夏雨在門口守著,挑簾進了慈寧堂內。
嶽夫人與嶽老爺倒是都在的,連帶蘇老爺也在。
笑著上前兒問好,“嶽夫人好,嶽老爺好。”
嶽夫人笑著起身還禮:“二夫人也好。”
“你們慣常熟絡成那般模樣,這會子倒講究起這虛禮來了。”蘇老太太笑著插話。
方氏順著老太太的話,笑言:“老太太說得對,倒是我的不是了。”
說著撇了眼嶽夫人,見她微低了頭,似是略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反正他二人的來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又笑著上前說:“按說這話呀,不該我說。不過誰讓嶽府的大公子是個人才好,百家求的,少不得我厚著臉皮說上兩句了……”
見蘇老太太微不可見的點頭,又說了下去,“嶽夫人嶽老爺,我們家籬兒雖然年幼不懂事兒,做過些出格的事兒,可現如今她大了,也懂事了,以前的事還請你們二位多多包涵才是……”
方氏的話給了嶽夫人臺階,她順著話頭笑道:“蘇二夫人這話倒叫我們無地自容了。二小姐的才名在聖上那裡都是掛了號的,這些天京城裡滿街的傳,我們哪裡還能挑她的不是……”
這話且不論真假,總之面兒大家都好看。
蘇老太太這才插話,笑道:“嶽夫人這話說的是,即是下了旨,從此後可不就是一家人了?誇也是誇自個兒家的孩子,這些閒話就莫說了,說說正事要緊。”
嶽老爺在一旁連忙應聲:“老太太說的是。今兒我與文兒他娘過來就是要說說這件事兒。”
嶽夫人也道:“按說蘇府嫁女嶽府娶媳,咱們兩府這樣的關係,自是不能委屈了二小姐,只是這聖下都下了旨,六禮……”
這事原先方氏與蘇府老太太也曾商議過。雖自古婚事講究“六禮”全,但是二丫頭的婚事即是聖上賜婚,那這“六禮”中,納親、問名即問生辰八字、納吉也就定親,這三樣的程式便可省了去,單剩下納徵,也就是送彩禮、請期、迎親這三禮了。
得了蘇老太太遞過來的眼神,方氏笑著把原先商議過的話,說了一遍。
嶽夫人聽了微微點頭,也笑道:“說句不怕惹老太太不高興的話,這還真與我想到一處了。可總怕委屈了二小姐,才有這麼一問的。”
蘇老太太擺擺手,“聖上賜婚,又是行文那樣出色的孩子,還能委屈她到哪裡去?”
自嶽夫人一來,方氏與蘇老太太二人,句句不離誇讚嶽行文的話,又兼不避晦的挑著二丫頭的不是,這讓嶽夫人心裡頭好受不了,臉上剛有了點真心的笑意,又想起自家兒子提的婚期,笑容微滯,嘆了口氣,“老太太蘇二夫人明事理兒,免了前三禮,也是替我們府裡考慮,可是……”
方氏蘇老太太見她這模樣,心頭一突,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不但嶽夫人,就連嶽老爺也覺得自家兒子提的要求太過出格,一月內嫁女,這般匆忙,倒顯得對蘇府的女兒不夠重視了。
“可是……我家那個牛心左怪的,倒急著把這迎親的日子定下了……”說著從袖子掏出來一張大紅的紙,遞給方氏,苦笑,“老太太二夫人切莫見笑,這孩子的主我竟是一點也做不得。這個,是他揹著我與老爺找人合的黃道吉日……”
方氏接過來一瞧,登時哭笑不得,心頭下意識的閃過一個念頭:真是什麼人配什麼,嶽行文配二丫頭倒真是天生的一對。都是一樣的不知禮兒,這樣的事兒竟也能自己操辦?
這紙上給的選項倒也不少,分別是:三月初三,三月初八,三月十六,三月二十,和三月二十八。
便是選在三月二十八日,離現在也不到兩個月,這……,二丫頭婚事兒快,她倒是有心理準備的,可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快法。
面兒上略顯詫異,便笑著掩飾過去,將紙遞到蘇老太太手中,“老太太也瞧瞧罷,岳家大公子倒也是急性子……”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