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們送了來。
緊接著便二房的春雨與夏雨,雪姨娘跟前的九兒,就連趙姨娘與蘇青箏姐妹二人也派人來。
一向偏僻冷清的“籬落院”,今日卻熱鬧致極,滿院的燈籠齊明,又兼人語聲笑聲,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個極受寵的小姐呢。
夜漸深,該來的人都來了,送走最後一撥人,紅姨連忙叫杏兒上了院門,回到房中,見青籬一臉的睏倦,手腳利索的鋪了床,“小姐,趕快睡罷,明兒一早得早些起身,去給老太太請安。”
“嗯,”她淡淡的應了一聲,轉身入了裡間,聽到紅姨在外間輕聲與那幾人說話,揚聲道,“你們也早些睡罷,那些物件兒明天再收拾。”
紅姨應了一聲,又與那幾人交待幾句,一陣門扉腳步的響動之後,前一刻還火燈通明熱鬧非凡的籬落院陷入黑暗之中,恢復了往日的靜寂。
青籬躺在床上,將今日的事兒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良久,嘴角浮上一抹苦笑。
微嘆一身,翻過身去,不願再想,只能是邊走邊應對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正睡得香甜,忽然沒來由的,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似是誰在一旁窺視著自己,猛的一下睜開眼睛,藉著昏黃的燭火,只見床邊坐著一個人影。
“啊……”她呼的坐起了身子,驚叫只發出一半兒,一隻白晰修長的手便捂上了她的嘴。
在她耳邊低笑,“可是想驚了人來?”
這聲音熟悉如斯,青籬沒好氣的扒下捂著嘴的手,瞪向那人:“先生,你可知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可是真嚇著了?”嶽行文將帳子挑開,微弱的燭火透了進來,見她眼中的驚懼之意還未褪去,眉眼間浮上一抹自責。
青籬拍拍還狂跳著的胸口,微翻了一個白眼,表達自己的不滿意,“可不是真嚇著了。”
自她回到蘇府,她總覺李姨娘就在跟前兒似的,方才那一暼,以為是李姨娘的魂魄來找她聊天敘舊了呢。
“倒是我疏忽了。”嶽行文自責一笑,握了她的手,輕輕的拍著,無聲的安撫。
他的聲音很輕,手掌很暖,微弱的燭火從他身後投來,將他幾近完美的輪廓投影在帳子上。
“先生,”青籬怔怔的看著那影子,心頭有暖流劃過,“你何時到京的?”
“剛到。”嶽行文湊近她,細細的瞧了瞧,一手撫向她的臉頰,“這些日子可是胡思亂想了?嗯?!怎麼瘦成這般模樣?”
他的手指撫在臉上暖暖的,癢癢的,象是三月初見時草藥園子中暖陽,也不理會,任他撫著,微微一笑,也不作聲。
四周靜寂下來,微弱的燭火忽閃忽閃的跳動著。
“這事兒你莫再操心了,一切交由我,可好?”
“先生即回京了,自是要交給先生的。”青籬抬起頭笑道。
嶽行文欺身上前,連著被子將她抱在懷中,“嗯,這就對了,乖乖的等著就行了。”
青籬在他懷中點點頭,室內的溫暖,他回來的安心,讓她睏意又湧了上來,猛的想起一事,掙扎了幾下,將他推開:“先生,紅姨她們幾個呢?”
“許是睡著呢。”嶽行文略顯赫然的一笑。
青籬不信,那幾人睡覺極輕,更何況外間與裡間只一堵木牆,他進來,那幾人會不知道?
推開他就要下地檢視,嶽行文一把將她拉住,將被子圍好,才道:“確實睡著,為師還能騙你不成?”
“先生,莫不是你……”青籬愈起愈覺有可能,“你對她們施了**?”
她話音剛落,便見那人臉上浮上一抹疑似紅暈,心中大奇,見他變臉的次數已是少之又少,這副神情真是千年難見呢,猜測坐實,心中微樂。
不覺湊近他調笑道:“啊呀,先生何時學會了這一招,這深夜翻牆潛入閨房會佳人,可是在話本中才會有的橋段呢。”
“現在倒會拿為師打趣了。”嶽行文伸指彈向她的額頭,輕斥一句,過了好一會兒,又輕笑,“回來之後倒不能常見你了,不若為師再把那狗洞挖開,如何?”
青籬聽出他話中的調侃之意,伏在被子上咭咭的笑將起,笑了好一會兒,抬起頭,望向他,“以我看先生的翻牆術練的也不錯,不若趁此機會勤加練習練習……”
嶽行文望著她亮晶晶的雙眸,低首靠近她的臉,直至呼吸相交的近處,忽的一笑,“即是籬兒要求的,我便多練練又何妨?”
一向清冷的臉上,帶著一抹戲謔的笑意,悠忽在放大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