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苦連連,小侯爺的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他這邊的打探又沒什麼結果,今日怕是……
李諤見他垂首而立,神色不豫,不由又是一聲冷哼。
李江聽到這聲冷哼,連忙將他的心思收回,罷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把心一橫,“回爺的話,那李青兒的事兒。小的確實是去打探了。只是……”
“……只是小的只打探到他們從定遠府一路過幷州,又到廬州,再到長豐……一路上有山海鏢局的楊巋海楊鏢頭護送至長豐,在咱們的‘仙客來’小住了三日,便搬到了現在的丁香巷子……”
“小的也派人到定遠府打探,回來的人說,定遠府並沒有世代為農的李姓人家……另外,小的也特意從李府的幾個下人入手,去查了查他們家人的來路,可惜只能查到她們是由廬州的山海鏢局護送而來,再往上查,卻再也查不到什麼訊息。……小的去山海鏢局打探,鏢局的人都說這事兒是由一個叫楊沫凡的鏢師經辦,其它人一概不知。這楊沫凡是楊巋海的親侄兒……”
李諤的眼睛眯了眯,由楊巋海親自護送,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辦得到的,再聯想她與青陽縣主相處時那份大方與從容,也根本不是一般的平民小戶人家身上該有的氣度。
不由又將眼睛眯了眯,冷哼一聲,“這就是你查的結果?嗯?!”
李江抹了一把冷汗,小心的回道:“小的本想從楊沫凡這裡打探一下。誰料鏢局的都說前不久去了丁吉牙……對了,爺,小的還打探出來,那李青兒不但將下人們的家人接來,還送她手下的幾個丫頭去上什麼私孰,現在她身邊的大丫頭,有一個叫柳兒的弟弟也在上著私孰,現年十五歲,名叫楊威……”
李諤重重又哼一聲,站起身子,“爺再給你十天,若是再查不出,你自己去找李蒲領罰!”
說著向門外走去。走到一半兒頓住腳,“定遠府再向北是京城,往西是豫州,往東是許州,往南是幷州……。豫州與許州人士方言頗重,那李青兒與幾個府裡的下人不帶丁點兒的方言。即是定遠府查不出什麼名堂,就給我重點查京城與幷州,或是還查不出,就查京城北面的倉州……另外,再順著青陽縣主這條線查查,還有你說的那個叫楊威的,從他那裡給我好好打探一下……”
說完一甩衣袖,挑簾出去了。
經過小侯爺這麼一說,他突然有了方向,原先他怎麼沒想到透過青陽縣主這條線查一查呢。
李江在原地立了一會兒,決定先派人到私孰去透過那名叫楊威的少年打探一番,再派人趕往京城。偷偷的順著青陽縣主的這條線查一番。
渣子巷內李義山的靈堂已然搭起,江氏經過最初的悲痛,一身孝衣木著臉兒坐在那裡,現在已然平復了心情,李義山死都死了,她再哭也無用,甚至於心中開始暗暗盤算她將來的歸宿來。
是以,雖然有衙門的禮房幫著張羅喪禮,可這一無孝子還禮,二無半點哭聲,這情形反倒比合規合矩的喪禮更覺悽慘。
許文先與禮房的幾人立在一旁唏噓不已。
幾人正唏噓著,忽聞外面一陣搶天哭地的哭聲從遠至近而來,夾著“我苦命的李大人嘞,我苦命的李大人”“狠心的李大人咧,傻兒子有什麼罪喲,你硬是帶走了”“方田昏官逼死了你喲,我們不能替你討公道,只能哭一場送送你喲……”
指揮衙門鼓樂隊的小官兒一見這陣式,趕快讓吹鼓手們大奏哀樂,在嗚哩哇啦的嗩吶聲中,這群人悲聲大哭闖進李義山的小院,進了院中,也不行禮。也不祭拜,忽忽啦啦如下餃子般,一屁股坐在小院的地上又放聲大哭起來。
擺的到是一副李義山近親的架式。
許文先這下子可納了悶,李義山的家鄉遠在千里之外的錦州,聽說家中只有一房遠親,只是二十多年從無往來,這連個送喪的地方也沒有,這會子冒出的一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正納悶著,外面有人司儀喝唱:“沈府沈三少爺前來祭拜……”
那拉著的長長尾音未落,嗚哩哇啦的嗩吶聲與剛剛進門的這大群人的哭聲一齊響了起來。
方才許文先只覺這喪禮太過冷清,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又覺太過鬧騰,那群人的哭功可不了得,又兼悽悽慘慘的哭訴,讓聞者無不動容。一哭李義山的正直清廉,二哭痴兒李小豐的苦命可憐,三哭方田清丈官的如狠似虎。
江氏本已平復下的心須,被這一群人的哭聲一激,登時悲情又上了心頭,搶天嚎地的又哭了起來。
沈墨非一身素衫,滿面沉痛,與管家沈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