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向來人,只見小侯爺李諤,一手捂著臉頰,從人群外圍走進了來。狹長的雙眼中射出如刀子般的寒光,直直盯向她。
李諤走到她的不遠處,站定,將捂著臉頰的手放了下來,將帶著淡淡血色的手掌伸到她面前,“是你劃傷了本小候爺的臉?”
青籬見那道血痕似是不淺,此時還不停的往處滲著血,不由暗自苦笑,真是漏房偏遇連陰雨,這麼倒黴的事兒也讓她碰上了。
心思微動,把手一伸,指向方才將她手中長劍磕飛的魏府狗腿子,道:“不是我,是他!”
被青籬指到的人嚇得渾身哆嗦,將手的中棍子一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的磕頭,口裡叫著不是我,不是我。
青籬寸步不讓,冷聲道:“不是你,又是誰?你們魏府仗勢欺人,強覇人田產不成,又來當街行兇,方才圍觀的眾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說著指了魏元樞,怒聲道:“你,還不快向小侯爺賠禮!你的人膽敢劃傷小侯爺的臉,我看你和你的狗腿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她這一番怒斥倒把魏元樞以及李諤給說愣了。青籬趁他們愣神兒的功夫,朝丫頭們使了個眼色,挪動腳步就要溜走。沈墨非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剛行了一兩步,便聽見身後一聲怒喝:“你給我站住~”
隨即眼前一道身影閃過,一片繡著綠色藤蔓的白色衣角映入眼中。青籬嘆了一口氣,悄悄的朝丫頭們擺擺手,叫她們趕快去報信兒。
青籬抬起頭,迎向小侯爺的滿目寒光,淡淡一笑:“小侯爺有何指教?”
李諤重重哼了一聲:“劃傷本小侯爺的臉,還想偷偷溜走?”
青籬打著哈哈,一笑,問道:“小侯爺何出此言?劃傷小侯爺的是魏府的狗腿子,與我無干,小侯爺要找人出氣,自該找魏府。即此事與我無干。又何來偷偷溜走之說?”
目光觸入他臉上仍然不斷沁出血絲的傷口,心思微動,笑道:“以我看,小侯爺臉上的傷勢不輕,若是好了,定然會留下疤痕。我那裡正好有上好的傷藥,可保小侯爺臉上不留疤痕。我這就回府差人將傷藥送到平西侯府。”
李諤被青籬這一番東拉西扯轉移話題的舉動,激得怒意愈盛,臉色愈加的陰沉。
青籬見他臉色愈來愈臭,訕笑一聲:“即然小侯爺不感興趣,就當我沒說。我先告辭了。”
說著又要開溜。沈墨非連忙叫住她:“李小姐,等等!”
青籬無奈只好將剛剛邁出的一隻腳收了回來,“沈三公子有何指教?”
沈墨非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問道:“方才李小姐所說的不留疤的傷藥可是真的?”
還未等青籬說話,只聽李諤冷哼一聲:“她的話也能信?”
話語之中有著濃濃的嘲弄之意,青籬一驚,莫非……
果然,李諤冷哼一聲:“為了屈屈二百兩銀子,編造出子虛烏有的‘廬州酒樓’,這次你還要編什麼謊話出來?”
呃?!這人居然真的去查了。
青籬低頭略微思片刻,做了決定——即是他查清了。她便不好再辯下去,索性承認。於是,抬起頭,乾咳一聲,正了正神色朝著李諤道:“我承認,那廬州酒樓確實不存在。不過,這也要怪平西侯府的那位買辦張爺,仗著侯府的勢力不把我們平民小戶看在眼裡。我這個人呢,最厭旁人仗勢欺我。不多討些銀子回來,我這心思難平,少不得會打些別的主意。比如……”
說著朝向魏元樞道:“魏大少爺,我可是個記仇的人。凡是欺負過我的人,輕則就如平西侯府的這位張買辦,多敲些銀子完事兒。重則,如你這般麼,銀子斷然平不了我的心呢,你說叫你們魏府改門換庭,怎麼樣?”
她這話一出,周邊齊齊響起吸氣聲,靜寂了片刻,又響起嗡嗡嗡的議論聲。
魏元樞被她的話激得,怒目圓睜,臉上的肥肉亂顫,肥胖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她:“你,你,你……”終究沒吐出完整的一句話。
青籬轉身看向李諤,笑道:“小侯爺,這般的解釋,可說得過去?”
李諤被她話中“叫魏府改門換庭”的幾個字微微的驚了一下。隨即眉頭一挑,臉色陰沉著,帶著淡淡的嘲弄道:“這大話說的可真好聽。”
青籬不置可否的一笑。
見李諤的神色不似先前那般強硬,許是不會再阻攔自己離開了。便整整衣衫,朝著沈墨非與李諤規規整整行了一個大禮,起身淡笑:“無論如何,李青兒要謝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