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文臉色蒼白如紙。腳步是從未有過的急切和慌亂。直看到那嬌小的身影好好的立著,腳步猛然一頓,神色才微微放緩。
青籬見他走近,扯起衣袖抹了一把臉,急急忙忙的將蘇青箏方才的情形說了一遍。
嶽行文神色疑重的點點頭,看了蘇青箏一眼,吐出兩個字:“砒霜”
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白玉小瓶,從裡面倒出兩粒黃豆大小的藥丸,交於她手上,青籬連忙坐下抱起蘇青箏的頭,將藥丸強塞入她口,取了一旁剛送到的溫熱鹽水,灌入她口中,一手將她的鼻子緊緊捏住,那水與藥順利的送了進去。
那嬌小的身影接藥,坐地,抱頭,塞藥,灌水,捏鼻子,動作快速準確流暢一氣呵成。
嶽行文眼中原本深藏的一抹恐懼登時消散了不少。
藥丸進肚,不一會兒蘇青箏的嘔吐狀況便有所好轉。青籬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極度緊張後的驟然放鬆,五個小時的長跪,十來個小時粒米未進,三種因素綜合到一起,終於在此時爆發。只覺眼前一陣發黑,就要向後倒去。嶽行文臉色猛然劇變。迅速伸出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背,將她扶正,另一隻手幾乎同時搭在她手上診了診脈,好了一會兒才放下手來,從懷中掏出另外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來,聲音低沉暗啞,輕輕吐出兩個字:“服下”。
老太太太太氣喘吁吁的趕來時,蘇青箏的呼吸已經平緩,只是雙目緊閉,臉色青白嚇人。王夫人見躺地上一動不動的蘇青箏,一聲箏兒未叫完,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老太太趔趄著退後兩步,被身後的丫頭扶住,青籬連忙上前回道:“祖母,幸虧先生趕得及時,大姐姐現下已無大礙了。若是祖母不放心,再使人找個大夫來瞧瞧吧,現下還是先把大姐姐送回去再……”她下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是老太太卻聽明白了。
老太太面色陰沉的點點頭,幾個婆子去抬了軟兜過來。將蘇青箏抬了去。
青籬指著拿繩子綁了跪著的幾個人,對老太太道:“祖母,這幾人是廚房和看守側門的人。青籬怕她們趁亂跑了,便叫人去綁了來……”說著將手中的食盒舉起來,“這是方才大姐姐吃剩下的東西”老太太點點頭,一個青衣婆子上前來將她手的食盒接了去。
因蘇青箏有驚無險,嶽行文又是自家孫女的救命恩人,二丫頭鎮定自若,行事利索,點滴不漏,老太太心中的對這二人的怒火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兒。
見青籬身上被蘇青箏的嘔吐物沾得滿身都是。便和悅著顏色叫她回去梳洗,在院裡好好歇一歇。
青籬恭恭敬敬的應了。老太太帶著眾人離開,嶽行文臨去時,路過她身旁悄悄說了一句:“去草藥園子”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青籬對著遠去的背影微微撇了撇嘴。
在回院子的途中與匆匆趕來的杏兒三人相遇,青籬沒空安慰她們,現下最要緊的是要確認她那姨娘有沒有被人當槍使。
使了杏兒快速到幽蘭院將丫頭婆子全叫到籬落院裡。青籬略做梳洗,看了眼前只有閤兒一個大丫頭,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和一個姓杜的粗使婆子。 不由感嘆不受寵的好處來。
青籬叫她們一一上前來說說自早上到現在都去哪裡,幹了什麼,可替別人捎過東西傳過話,重點是可去廚房和祠堂外。她們一上午窩在院中,除了閤兒去廚房傳飯外,並無一人出院子。
青籬又細細的問了閤兒去廚房傳飯時的情形,閤兒一一回答了。她仔細思量了一番,發現並無異狀,這才鬆了一口氣,叫紅姨好好看著院子,“幽蘭院”的主僕四人暫時也不必回去。等她回來再說。又叮囑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說姨娘是擔心她來瞧瞧的。
這才帶著柳兒出了院子。進了小花園,青籬丟下一句在這兒守著,便徑直向那狗洞而去。鑽那麼多次都沒感覺不好意思,這次有丫頭遠遠的看著,她竟然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臉紅耳赤的鑽出狗洞,一片月白衣角映入眼瞼,有人!青籬下意識想縮回去,再一細想,不對!這才抬起頭來,果然是這假面狐狸仙兒。
青籬極為不雅的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土與草屑,不滿道:“先生,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好好的立在這裡做什麼?”
嶽行文一言不發,伸手摘去她頭上掛著的一根草屑,順勢拉了她的手,這才向亭子走去。
青籬乖乖的跟在他後面,直覺今天這人太怪異,大白天的拉什麼手?
嶽行文拉著她坐下,伸手搭在上面細細的診脈,待那手指完全貼在肌膚之上,青籬這才